玉策中文网 > 科幻小说 > 在年代文里结婚[快穿] > 第17章 第十七章
顾闻骞这一觉睡的很沉, 醒来时家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出屋后他表达了歉意,又跟表哥一起送还了借来的桌椅板凳, 还有碗筷等。

张大英把剩下的猪肉、烧鸡装了一多半给哥哥嫂子带回去, 至于侄子侄女两头怎么分, 这些就是哥哥嫂子操心的事, 反正这些菜里是算了他们两家的人头的。

舅舅离开时跟顾闻骞招呼道, “闻骞, 我们就先回去了, 有时间去舅舅家耍, 舅舅再陪你好好喝两杯。”

顾闻骞答应了,并且再一次为舅舅一家的帮助道了谢。

舅舅平日里不善言辞, 此时也欣慰的拍上了他的肩, “应该的, 小婵是我外甥女, 你是我外甥女婿,舅舅别的帮不上,出把力气不费事。”

舅妈蔡大萍也跟秋小婵说, “小婵, 你是个有福气的,闻骞这娃踏实稳重, 你们往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在长辈们看来,这就叫所谓的先苦后甜, 苦尽甘来。

傍晚, 白日的喧嚣热闹结束, 小院归于平静, 只有院里贴着的红色双喜透着未尽的喜意, 中午剩下的饭菜不能浪费,张大英又给几家亲近的分了些,剩下的留着自家吃。

秋小婵征求顾闻骞的意见,“咱们晚上吃什么?粥、面条,还是米饭?”

顾闻骞笑容缱绻,目光又深又沉,“我都行,随你安排就好。”

他向来不挑食,爱吃的不爱吃的也不过就是多吃几口少吃几口的区别而已。

秋小婵别过微微发烫的脸往厨房去,边走边说,“那就吃饭吧,中午还剩不少米饭,我用鸡蛋、葱花一起炒了,再热几个菜就好。”

顾闻骞笑着跟上帮她打下手,等张大英送完了菜回来看到的就是小两口一起做饭的景象,顿时欣慰的不得了。

她在心里跟走了的丈夫说,“长根,小婵今天结婚了,我知道肯定是你在天上保佑她,才让她遇见了闻骞这么个好孩子,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顾着他们一天,你要是愿意,就在下面多等等我。”

晚饭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大英笑着让他们回屋。

“厨房我来收拾,你们累了一天,赶紧去休息吧。”

“妈,我们不累,还是你回屋歇着吧,这些收拾起来挺快的。”

顾闻骞也道,“是啊妈,我来收拾就好,你跟小婵都好好歇着。”

“哎呦,怎么好让你来,咱们一起动手没一会儿就干完了。”

农村的男人可没几个主动进厨房干活的,虽然才结婚一天,但张大英对这个女婿已经是怎么看怎么满意了。

忙忙碌碌了一天,终于到了睡觉时间,按理该有个“闹洞房”,但顾闻骞情况特殊,秋家是按嫁女儿办的,只摆中午的酒席,闹洞房的环节自然就取消了。

秋小婵一进屋就感觉空气陡然稀薄起来,不禁心跳快,浑身都不大自在。

顾闻骞走在她身后,等秋小婵停下步子转身跟他说话时,就落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

秋小婵微微挣扎,他的手臂收的更紧,低沉中透着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咱们是夫妻了,傻姑娘你还想逃到什么时候。”

秋小婵没想到他竟然看出了自己的紧张,微窘道,“我只是想去洗个澡。”

说完她又加了句,“你也得洗。”

顾闻骞笑了,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后松开,“好,你去吧,我在屋里等你。”

秋小婵拿了衣服赶紧跑向浴室。

秋家的浴室在厨房旁边,这年代农村里自然没有热水器、花洒之类,就是一个澡盆,打了热水泡一泡或者冲洗一番。

浴室里的煤炉上温着一缸热水,秋小婵用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给顾闻骞留着,她掺了凉水后擦洗一番,虽然有些无措,但再怎么磨蹭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她洗完后回房,换了件粉色的棉布衬衣衬裤,这是专门做了睡觉时穿的,白天盘着的头发已经散开,波浪卷似的散在肩上,橘色的灯火中,她的脸上镀了一层柔美的光,身形窈窕,神情羞涩中透着忐忑,顾闻骞只觉得自己二十五年的自制力轰然倒塌。

顾闻骞迅速洗了个澡回屋,发现小婵已经躺到床上,像蝉蛹一样裹着被子,顾闻骞笑着走近,先将柜子上油灯的光调的弱些,然后床帐散下,他隔着薄薄的秋被拥住她,炙热的吻上了她的唇,等秋小婵从一片空白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了他的怀中,连衣服都散开了。

这样的亲密让她既喜欢又害怕,顾闻骞抚着她的脸颊低头,这次的吻细密而温柔。

“别怕,相信我就好,我绝不会伤害你。”

秋小婵的情绪在他轻柔的抚慰中得到了缓解,尝试着回应他的亲吻和拥抱,渐渐的沉浸在心灵契合的欢愉里,在漫漫长夜中完成了蜕变。

第二天顾闻骞像往常一样早早醒来,怀中的妻子睡的正香,像一株盛开的芙蕖般纯洁美丽,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尖,嫣红的唇瓣,还有掌心圆润光洁的肩。

他怜爱般的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而后松开手,帮她盖上被子穿好衣服出了房门。

张大英已经起床了,怕影响女儿女婿休息,连做饭都尽量不出声。

“妈,早上好,抱歉我起晚了。”

张大英哪能为这事怪女婿啊,再说自家女儿起的更晚,这要是嫁到别家去跟婆婆住一块肯定是要被婆家说道的。

“不晚,你们年轻人多睡会没啥,到了我这个年纪想睡也睡不着了。”

早饭不用他帮忙,顾闻骞就去院子里找活干,劈了柴后,还把有些坏的鸡圈修好,干完这些他得去牛棚,虽然不住那了,但活还是得继续接着干。

张大英听说他要去村头,赶紧让他吃早饭,“你先吃,小婵没起就不等她了,我给她留着早饭呢。”

今天的早饭挺丰盛,白米粥、韭菜炒饼,还有三个白水煮蛋,一人一个。

以前张大英总舍不得吃,秋小婵花了很长的时间给她“洗脑”,人的身体不能没有营养,就像牛一样,不能吃干活不吃草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什么都是空谈。

后来张大英自己也发现从吃好睡好不去想那些不痛快的事后,身上的病痛缓解了不少,也认可了女儿的理论。

顾闻骞吃了饭后回了趟屋,看小婵还没有醒的迹象,她睡着后有些不老实,翻身后被子从肩上褪了下来,露出雪白的背脊,还有那舒缓诱人的曲线。

他忍着悸动走过去帮她重新盖上,真想留在家里抱着她继续睡,但一方面工作得完成,另一方面即便是夫妻也不宜大白天搂在一起,只能捏了下她的耳垂,笑骂了句“小傻瓜”,带着满腔的柔情爱意出门了。

秋小婵醒来时太阳都已经升高了,那个一晚上紧搂着她不肯松手的男人不在身边,她抱着被子起身,腰间的酸涩提醒着她经历过什么。

坦白说昨晚还是挺超乎她意料的,本以为他那样的人夫妻生活肯定是恪守礼节,点到即止,没想到异常热情,让她都有些吃不消。

穿上衣服出了房间,她妈在院子里锄草,见她出来指着厨房说,“早饭给你温着呢,赶紧去吃吧,闻骞去村头了,到饭点了回来。”

秋小婵点头应下,吃了饭后又回房把脏了的衣服被单拿出来洗,她脸皮到底薄,不好意思对着张大英,背着身蹲在地上,母鸡咯咯的围着她转。

“妈,咱们再多养两只□□,这样每天也能多捡几个蛋。”

“成,过两天我去找找看。”

虽说村里之前有规定,每家每户养的鸡不能超过五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没人严格遵守了,每家多养几只实属正常,法不责众,自家也没必要一直守着这个规矩。

九点多钟秋小婵开始准备午饭,昨天还有剩下的肉,不吃会坏,她重新回锅过了一遍,又炒了个新鲜的蔬菜,还煮了一小锅鸡蛋汤,等饭菜全部准备好,顾闻骞推着院门进了院子。

秋小婵见到他就想起昨晚,脸也不自觉的烧红了,顾闻骞弯着唇把饭菜端了出去,一家三口吃起饭来。

“闻骞,你干活累,多吃点。”

“谢谢妈,你也多吃些。”

说完又看向身旁的小婵,夹了个鸡翅膀给她,小婵看过去,他笑了笑低头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张大英谈起了正事,“闻骞,你跟小婵结婚了,虽然你家人没能过来,但小婵已经是你们顾家的媳妇,我寻思着没几个月就要过年了,你要是想带小婵回去探亲也该提前准备起来。”

顾闻骞放下筷子点头,“好,探亲的事我跟小婵还没商量,等商量后再决定什么时间回去。”

下放四年来,顾闻骞只回去过两次,心里自然是想家的。

秋小婵看他情绪低落下来也挺心疼他,安慰道,“你想什么时候走都行,队长挺好说话的,咱们请十天半个月的假没问题。”

张大英也点头,又起身回屋,出来时手里拿了个手帕。

“这个你们拿着,这次办婚礼统共用了一百六十块,剩下的钱你们收好,出门肯定得用钱,还得给家里带点啥。”

这一百六除了婚宴外,还包括了其他所有支出,还算是非常节省的。

虽然顾闻骞说剩下的钱当作聘礼,张大英也不会要这个钱。

顾闻骞没收,婉拒道,“妈,你收起来吧,回去的路费我还有。”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留钱干什么,你们刚结婚,花钱的地方多,就别跟我客气。”

顾闻骞不收张大英就把手帕塞进了女儿衣兜里。

“原本攒着给你结婚的钱还没动都别担心我,晚会我去队长家问问,你们已经结婚了,是不是能给闻骞安排其他的活干。”

在牛棚多少带了点“惩罚”的意思,但他跟小婵结婚后就算是自己人了,又是家里唯一的男性丁,该争取的权益得争取。

吃过饭回屋休息,顾闻骞从带来的行李箱里拿了件长形的木制品出来,等他转身,秋小婵好奇的看过去问,“什么呀?”

“你猜猜看。”

“我还真猜不出,看样子像是安照片的镜框。”

他们去县城办理结婚登记时拍过一张合照,就是那种只照上半身的大头照,原本想再去拍一张全身照,老板临时有事关了店铺没拍成,所以秋小婵不确定是不是镜框。

顾闻骞笑着转过手中的木框,一个回眸倩笑的丽人跃然纸上,竟然是一张自己的素描画像,他还用玻璃压上了。

她惊喜的问,“你什么时候画的呀,也太像了。”

“画了有一阵子了,送给你做结婚礼物。”

原本该昨晚送的,但他把这事给忘了,今天才想起来。

秋小婵是真的很喜欢也很感动,她抬头看向顾闻骞,在他脉脉含情的目光中拥住他,脸埋压了他的胸前。

“你可真是太坏了,总做一些让我感动的事,就想让我越来越喜欢你。”

顾闻骞将相框放在身旁的柜子上,两手回拥着她,下颌摩挲着她的发顶,低头亲吻她的眉心。

“那我要让你失望了,如果这叫坏的话,我肯定会一天比一天更坏。”

也会一天比一天待她更好,因为她是他的妻,是与他身心契合水乳交融的爱人,世界上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即便是父母,亦或是未来的孩子,内心足够亲近但也无法达到那样的不分你我。

他的唇落下来,秋小婵顺从着内心的渴望仰起头,与他唇齿相依,辗转厮磨。

一吻结束,秋小婵的唇瓣越发红润饱满,比六月的蜜桃还要水润。

秋小婵拿起那幅画看了又看,有感情才能凭着印象将她画的这样好。

她在屋里看了一圈,最后挑中对着床的那面墙,“这幅画就挂在这里吧,我得天天看着才行。”

顾闻骞点了下她的鼻尖笑了,“好,听你的,你说挂哪里就挂哪里。”

他下午还得去牛棚,不去的话那些牛就没人饲养,不像秋小婵,结婚前跟养猪场请了三天假,这三天不用去也不计工分。

“探亲的事你想了吗,什么时间回?”

秋小婵怕等到过年前连火车票都不容易买,不如现在,气候正适宜。

顾闻骞想了想说,“那就下个月吧,我写信回去说一声,他们知道肯定高兴。”

秋小婵说,“我还没怎么听你提过家里的事。”

顾闻骞环着她的肩拉着她一起坐到床边,视线投向窗外,眼里蕴着许许多多的情感,有追忆有幸福也有痛苦。

“我的父母都是很温和的人,在我印象里他们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然后他跟秋小婵说了父母的故事,大学相爱,毕业后结婚,一个是大资本家的小女儿,一个是政客的小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他们谦逊有礼,从不骄傲自满,不断的学习充实自己,追求思想的丰饶而非物质财富,体谅母亲怀孕艰难,顾闻骞出生后父亲就决定不再要其他的孩子,在对顾闻骞的教育上,父母也是民主而自由的。

他们视孩子为平等的人格,而非自己的附庸,小时候调皮也好,做错了事也罢,父亲不会第一时间责骂,而是仔细帮他分析事情的利弊。

比如他踢球打坏了花盆,父亲会问,如果花盆砸到了别人怎么办,轻则头破血流,重则伤及性命,或者没有及时打扫伤了脚怎么办?

“你或许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但‘现微知著’,不能只看到眼前,要想到这件事后面的弊端是什么,很多危险的发生都是因为没有重视起来,这才雪球般越滚越大。”

因此顾闻骞会养成这样沉稳的性子也就不奇怪了。

秋小婵听完后感慨道,“他们真的是很好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特别是磨难到来时,他们有机会出国避祸,去国外的大学任教,但他们拒绝了。

“如果我们这个时候‘逃’了,跟承认卖国有何区别?我们是中华人,越是艰难越是有脏水泼过来,我们越是要坚持到底,等着哪天洗刷掉满身污糟。”

所以父亲“下放”到东北农场,母亲身体不好,被舅舅花了好大的力气保下,这几年一直在舅舅家养病。

“好了,今天先说到这里,我得去村头了。”

秋小婵挽起她的手臂,头倚在他肩头轻声道,“咱们好好生活,尽全力孝顺父母,总有一天这些苦难都会过去,到时候你就能跟父母团聚了。”

他嗯了一声,只当妻子是在安慰,亲了亲她的额说,“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母亲知道我结了婚很高兴,等她见到你一定会非常喜欢。”

秋小婵笑着点头,眼睛亮亮的闪着光,侧着头逗趣道,“那当然,你都这么喜欢我,婆婆那么善解人意也一定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顾闻骞果然笑了,轻轻拍了下她的头,附和道,“你说的对,等我今晚回来给他们写信,把咱们的照片放进去,让大家提前见见你。”

顾闻骞走后张大英也去了队长家,秋小婵在家里无所事事,琢磨着把地里长好的萝卜□□洗干净,准备做萝卜干吃,味道好的话还能拿道县城去卖呢。

张大英去了一小时左右回来了,从神情上判断不出事情办成了没有。

秋小婵问,“妈,队长怎么说?”

张大英有些累,先找了张椅子坐下,“他说你们刚结婚,怕队上其他人有意见,还得再缓缓,等农忙的时候找个机会安排闻骞去做其他事儿。”

秋小婵知道没几天队上就要组织收玉米,也就是队长间接应下的意思。

“那挺好,队长还是蛮好说话的。”

张大英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还不是舍了你妈我这张老脸,我跟秋芳一直处的不错,这么多年她暗地里帮了我们不少忙。”

要不小婵哪能摊上养猪场那么好的差事,虽说工分少,可干活清闲,也不容易受欺负,毕竟朱大娘人不错。

秋小婵这才知道老太太不显山不露水的安排了那么些事,为女儿也真是操碎了心。

天擦黑了顾闻骞才回来,换工的事张大英跟他提了两句,其实对顾闻骞而言不管做什么工都一样,但从家庭利益出发,他也愿意多挣些工分让岳母和妻子过上更加安稳的生活。

晚饭后顾闻骞开始写信,秋小婵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旁看,他先问候了长辈,跟着就提了婚礼的事,将所有的细节都用文字描绘出来,希望家人读信的时候能有身临其境之感,秋小婵也再一次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柔软和体贴。

写到新娘子很漂亮,穿着红色的嫁衣,他们一起骑着自行车穿梭在田间小道上,秋风吹拂在脸上,自由而幸福。

顾闻骞停下笔侧头问,“小婵,你想不想写几句?”

秋小婵惊讶的“啊”了声,“让我写?可我不知道写什么。”

顾闻骞将手中的钢笔递给了她,安慰着说,“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或者问候一声也好。”

秋小婵看着纸面上铿锵有力的字迹,最终还是同意了,“好,不过我写的不好你可不准笑话我。”

幸亏她练过书法,要是一笔狗爬字写出来对比就太惨烈了。

她提笔写道,“妈妈好,舅舅舅妈好,我是小婵,我跟闻骞结婚了,虽然我们远隔千里,没有见过彼此,但我听闻骞说了许多,内心深处有种自然流露的亲近感,或许这就是家人之间的情感……”

写完一段后,秋小婵将信纸移过去给他看,顾闻骞微笑着点头,“写的很好,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

“那当然,这就叫真情流露。”

她得意的样子像只狡黠的小狐狸,顾闻骞侧头吻住她的唇瓣,只轻轻一吻很快就移开,不意外的看到她红了的脸颊。

“我再写两段就好,你不用陪我,先去忙。”

天都黑了还有什么可忙,不就是洗澡睡觉那点事,他都这么说了,秋小婵也不陪他,拿了换洗的衣服毛巾就去了洗澡间。

这一晚的顾闻骞依旧如燎原之火般热烈,庆幸的事秋小婵总算跟上了他的节奏没再体力不支睡过去。

深夜,秋小婵猫儿一般倚在他身侧,跟他提了盘算已久的问题,又怕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因此说的很是委婉。

“我听说很多人偷偷去‘黑市’,缺什么就去那里买,不用粮票也行。”

顾闻骞“嗯”了声,声音低沉中透着一份慵懒的性感,深夜里听别提多迷人了,秋小婵觉得哪怕光是听他说话都能不可自拔的爱上他。

他说,“有需求就有市场,这样的事是禁不掉的。”

秋小婵往他身上靠了靠,轻声在他耳畔问,“那咱们能去吗?”

顾闻骞只觉的耳根一烫,抚着她腰肢的手掌不自觉的收紧,而后大脑才对她的话做出了解析。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你是有什么想买的?”

秋小婵摇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包括储存了哪些食材。

“好东西当然是咱们自己先留着,这次回首都就带些山货,咱们这除了这些也没旁的能拿得出手。”

顾闻骞没想到看似娇滴滴的小妻子竟然是个胆子大的,连他都顾虑着没往这处想,反倒是她先提了。

黑市的事他早就知道,也曾经做过交易,当初来上尧村时水土不服生了一场病,看病贵,他不愿家人担忧,就把那块戴了几年的表卖了,后来回首都舅舅问起他才坦白,后来舅舅又送了他一块,他怕弄坏,一直放在枕头下,结婚前拿给小婵她也没要,还是放在枕头下留着看时间。

用她的话说,财不露富,队上除了队长,也就四五家有手表,还是国产牌的,他们要是戴块瑞士表出门,肯定得被人惦记上。

“咱们离县城远,想去黑市做买卖没那么容易,首先咱们怎么去?从家走到镇子上,再搭车去县城,一路上背着东西别人问怎么说?到县城万一东西没卖出去又碰上稽查队了呢?”

秋小婵知道执行起来困难,但有困难就解决困难,不能什么还没做就退缩啊。

“那这些先不考虑,我就问你同不同意?咱们家三口人,我只有三个工分,妈身体不好干不了地里的活,光靠你一个人是不行的,要是咱们哪天有孩子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顾闻骞听她提到孩子就笑了,其实他刚刚说了那么多并不是不同意,只是将现实的困难猜出来分析给她听,就像她说的,有问题就解决,重要的是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

没结婚前他从来不考虑这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但现在有了媳妇,未来还会有孩子出生,顾闻骞本就不是个愿意受长辈救济的性子,结婚收了舅舅五百块已经他的极限了。

“你说的对,如果你真想做这个,我们首先得买一辆自行车,其次,咱们得找个中间人,不用自己出面,有货盘给对方,这样既节省时间又能挣钱,只是让出了一部分利润。”

虽然挣少了,但安全系数提高了,只要对方遵守规则,即使出了事也不把他们共出来,那交易就能长久进行下去。

秋小婵认定他不是无的放矢,说的话肯定是有缘由的,直接问,“你这么说是有认识的中间人?”

顾闻骞的手掌从腰间移到了她的耳畔,捻着她的耳垂回,“之前卖手表认识了一位大哥,他是专干这个的,在黑市有一定的名望,让我有东西直接找他出,如果他还没出事的话,我倒是能联系到他。”

当时顾闻骞是跟着对方去家里交易的,顾闻骞还记得对方的地址。

“太好了,我发现你就是我的□□,不管什么难题你准能解决。”

会木工会画画还会干体力活,除了不大会做饭外简直没得挑,重要的是他还长的好,天天对着也看不腻。

顾闻骞笑了,蕴着笑意的眼在黑夜中明亮而舒缓。

“很高兴你意识到了这一点,作为你的丈夫,我希望任何时候你都能信任我,依赖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奇思妙想或者遇到了困难都不要对我所有隐瞒。”

秋小婵“嗯”了声应下,她在心里抱歉的想,可惜最大的秘密不能跟他分享,但她发誓,除了她的来处和系统的存在,这一生都不会欺骗他。

秋小婵拥着他,仰头亲上了他的下巴,然后是温热的唇瓣,两人在夜幕中缱绻拥吻。

第二天顾闻骞去镇上寄信,走之前问秋小婵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家里暂时不缺什么,不过我今天突然有了个想法,在家种蘑菇,既能吃又能拿去卖,材料很简单的,你去供销社买些钉子回来做木盆用,我先试试看能不能成。”

顾闻骞应了,并没有追问其他细节,这也是秋小婵在心里给他打高分的一处优点。

人与人之间的界限感也是很重要的,有的人缺乏界限,任何事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但顾闻骞不同,他懂得尊重他人的,对方不说的他绝不会多问,也不会在心里想东想西,不管是不相干的人亦或是父母妻子同样如此,这样的性格跟他从小的家庭教育息息相关。

秋小婵之所以想到种植蘑菇,是受张大英发豆芽的启发,这个年代蘑菇并不是随处可见,即便他们靠着山,能去山上采摘,也不能随时随地想采就能采,有月份和天气的条件限制。

“物以稀为贵”,现在是十月中,越往下天气越冷,天气越冷蔬菜供应就越少,天天白菜萝卜谁吃了都会腻,要是有一筐筐新鲜雪白的蘑菇,买回去不管是烧汤也好,清炒也好,或者剁碎了混着肉沫做肉丸吃也好,谁能拒绝这样的美味诱惑呢。

除了木盆外,最紧要的就是培育蘑菇的土壤,空间内有菌包可兑换,但太容易被顾闻骞看出问题,所以她准备用腐殖土培育,也就是树叶腐烂后的泥土,并不难找,直接去山上挖就行。

等顾闻骞从镇上回来,秋小婵就根据自己的要求让他做木盆,类似盆栽大小。

“好,我明白了,今天下午给你做出来。”

秋小婵爱死了他这样笃定的回答,趁着张大英在厨房忙活,她垫脚捧住他的脸啵了一口。

“亲爱的,你真是太棒了。”

顾闻骞怔了半晌,一是为她突如其来的亲吻,另一个就是“亲爱的”这个称呼,以前家里洋派的堂姐就是这样称呼姐夫,自从家里出事后,堂姐就如同霜打的花,再也没了那样的鲜活。

他抚着妻子的发丝喟叹一声,“我很喜欢看到你这样高兴,但以后这个称呼只能我们两单独相处的时候才能说。”

秋小婵紧张的情绪终于缓解下来,她不小心脱口而出后,看他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的神情,还以为他要追问自己知道这个称谓的原因的,已经想好了理由,就说偷看国外小说时学来的,白白担心了一场。

她笑着搂住他的脖子,甜甜腻腻的笑着,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顾闻骞的眼神越发深邃,终于忍耐不住堵上了那张惹火的唇。

秋小婵趁着下午割猪草的功夫去了趟后山,挖了一筐符合要求的土壤,傍晚回家的时候,顾闻骞已经带着做好的木盆到家了。

他举着一个方形的木质容器问,“这个怎么样,我试过了,密封性很好,哪里不合适的我再改。”

他做的很认真,足够放在店铺里当手工艺品卖了,秋小婵简直爱不释手,不断地夸赞道,“简直太好了,好到我都舍不得用了。”

顾闻骞注视着她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察觉到自己的唇角也不知不觉扬了起来,似乎从决定跟她结婚开始,他的心情一直是明朗松快的,虽然偶尔会担忧远方的亲人,但于他自己,已经不大在意曾经的失去,甚至会想,一起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她就是生活给他的安慰和犒赏,让苦也成了甜。

说干就干,秋小婵将挖回来的土装进木盆里,装好后细细的撒上一层水,让水分将土壤充分湿润,而后将草纸平铺在盆口,所有的工作完成后将木盆移到背光阴凉处。

“这就完成了?”

秋小婵点头,跟他一起去井边打水洗手,手刚伸进水盆,就被另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仔仔细细的洗去她手上的泥土。

秋小婵弯起唇角,不老实的挠他的手心,顾闻骞无奈的笑了,眼底透着宠溺,由着她闹腾,洗干净了将她的手拿出,顺手拿下晾衣绳上的毛巾给她擦手,擦干了拍了下她的头说,“好了,喊妈出来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张大英问,“你们两一下午在忙什么呢,热火朝天的。”

秋小婵就把种蘑菇的计划说了,“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是以前看了本农业方面的书,上面提了这个法子。”

张大英担忧的说,“这不是‘投机倒把’吗,万一被人逮到了可不得了。”

秋小婵安慰道,“妈,八字还没一撇,要是侥幸成功了也不会以身涉险,你看我们两像是傻的吗?”

张大英摇头叹气,要是女儿没结婚,她还能劝劝,现在结婚了,小两口为以后打算也没什么错,何况她对女婿比对自家姑娘更放心。

“行吧,那就看看能不能成,你们要干什么我也不拦着,只有一句话,安全放在第一位,宁愿少挣钱也不能把自己圈进去。”

顾闻骞承诺道,“妈,你放心,我们不会冒险的。”

得了他的保证,张大英这才真正的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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