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策中文网 > 科幻小说 > 诏狱第一仵作 > 107、头找到了
幸运?

哪里幸运了?申姜看了看尸体, 不懂。

“尸体长期处于水中,或空气不足的湿润土壤里,皮下脂肪分解, 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尸体现象——尸蜡。”叶白汀转向商陆,“商仵作应该看到过。”

商陆点了点头, 但他并没有多说话,因他跟着少爷的目的只是学习, 他拿着小本子,专门记录少爷的验尸过程,看有什么是他之前不懂的,没注意过的……技能知识这种东西, 总是不嫌多的。

“什么玩意儿?尸蜡?”

申姜凑过去, 没看到什么尸蜡,倒是闻到了一股非常明显的异味:“这么臭,咱还幸运呢?”

“你摸摸看,”叶白汀语出鼓励,“指腹触之,会有油滑感。”

申姜正好也带着薄手套,就伸手碰了一下……就一下,便不想再碰,别问, 问就是恶心。这种油滑的感觉,还是在尸体身上,跟别处一点都不一样啊!

仇疑青却注意到了不同:“痕迹?”

“不错,”叶白汀点点头,“形成尸蜡的地方,能够保存尸体生前受到的损伤, 索沟痕迹,偶尔甚至连鸡皮疙瘩都有。管修竹是局部尸蜡,而非全身,幸运的话,我们能找到些东西。”

叶白汀解开死者身上的寿衣,先看伤口。

“卷宗上说,凶器是匕首,插在左腹……”

伤口很容易就看到了,已有部分腐坏,并不完整,但因为局部尸蜡,也留存了一些痕迹,能明显看到刀口,他用镊子比了下刀口角度,就皱了眉:“这样……入的刀?”

申姜没明白:“有问题?”

仇疑青却明白了:“很有问题。”

申姜有点着急,指挥使就算了,不爱说话,少爷你倒是说说啊,就我没看出来,显得我很蠢啊!你看商陆都明白了!

叶白汀听到了来自申百户内心的呼唤,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假若你决定用匕首自杀,落点在下腹位置,你比一下试试。”

“比就比……”

这有什么,申姜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刀鞘当然是没摘的,双手拿好了,冲着小

腹的位置,往下一划——

叶白汀看着他:“你觉得怎样舒服些?”

申姜死鱼眼:“……我觉得怎样都不舒服。”

这可是要死啊,怎么会舒服?

“那我换个问题,”叶白汀又道,“你觉得怎样方便?或者说,你刚刚的动作轨迹,可是下意识行为?觉得这样下刀最顺手?”

申姜点了点头:“是。”

叶白汀微笑:“所以喽。”

所以所以是什么啊!申姜要疯了。

叶白汀沉声道:“有人决定要死,可能心一横就动了手,双手握着刀柄直直往下刺,因手的位置和腹部存在有高度差,入刀的角度一定会有所偏斜,大概率从上到下,最多也是平行,却很难从下往上……”

申姜跟着他的话,不管单手还是双手,拿着匕首往自己小腹刺的时候,行为一定是从上到下,做到平行都很不容易,怎么会从下往上?

没谁会想这样子自杀,刀尖往上怼,费劲不说,万一神思恍惚失误,没扎进肚子,戳到下巴了怎么办?

哦,那就是更别致的一种死法了。

“所以这个刀口的角度……是从下往上?”

叶白汀颌首:“伤口位置腹部靠下,内里纵深却往上走,延伸方向自下而上——真正自杀的人,大概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这个刀口,一定是别人造成的,且这个人,个子要比管修竹矮。”

顿了顿,叶白汀又换了一个更严谨的说法:“或者当两个人站位上存在高度差,对方一定是在一个略低的高度,对管修竹动手,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申姜就重点看了看尸体的身量:“这人个子好像不矮啊……看起来比不上指挥使,但比一般人都高了,那比他矮的有很多啊,我想想……我看过卷宗资料,这两天也见过户部的人,里面大部分都比他矮,只有尚书万承运比他高些,侍郎邓华奇大概和他差不多,那剩下的都有嫌疑了?”

“也未尽然。”

叶白汀移开些,让申姜近前看。

这天晴朗,阳光很足,尸体身上总归

是有些味道的,闻久了也习惯了,申姜凑近仔细看,看了很久,都快看成斗鸡眼了,也没说话。

叶白汀:“看出来什么没有?”

申姜沉默半晌:“没有。”

“还是刀口啊,”叶白汀恨铁不成钢,“你再仔细看看。”

申姜被提示了重点,这才看出来有点不对,还拿手指头比了比:“好像窄了点?”

仇疑青精准点出:“现场凶器尺寸详细记录在案,虽死者伤口不全,这样的入口,凶器深入程度,最多不过一寸半。”

所以现在又有一个问题产生了——

“匕首大都是柄身重一些,刀身轻一些,只深入这么点,是怎么插在死者腹中的?”申姜铜铃眼里满是问号,“不该倒下来么?”

叶白汀想了想,眼梢眯了起来:“所以现场的记录里,说死者左手上全是血……”

仇疑青:“管修竹的手,当时是握着匕首的。”

握姿可能不并不是一般人理解的自然而然,而是,为了保持匕首正好‘插在’腹部的样子。

“还有这个位置……”叶白汀仔细辨认完毕,道,“他伤到的应该是胃。人的胃液带有酸性,有一定的腐蚀性,可胃部被刺破,不会让人立刻死亡,抢救及时的话,最多病一场,怎么就死了呢?”

申姜摸着下巴:“所以你方才才说,使用匕首刺向管修竹的人,未必是凶手?”

叶白汀颌首:“没错,因为这样的伤口,根本杀不死人。”

“可我看过这个案子的卷宗,说是有事要商量,需得叫管修竹出来,怎么敲门他都不应,别人担心,叫了上官一起,破门而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地上一大滩血,都是从肚子里流出来的……”

“是啊,这样的伤口,不至于产生那么大的血量,”叶白汀也很好奇,“那些血是怎么来的?”

仇疑青:“两军阵前,□□佯攻,是为了掩盖真正的攻击目标。”

制造一个假伤口,会不会是为了掩盖另一种?

“致死因。”

叶白汀视线不在腹部伤口纠结,转向其它,尸体检

验,本就该不漏过任何细节,果然,发现死者喉部有些不对,仔细一看:“他的喉骨发黑。”

申姜:“中,中了毒?”

一般来说,这的确是中毒后会有的表现,但也不一定就是,叶白汀仔细观察,发现死者的下颌皮肤有些不对:“这里……似乎有个手印?”

“哪呢哪呢?”申姜看了半天,也没怎么看出来,“这看不清啊。”

“不要紧。”

叶白汀朝外伸了伸手,商陆已经拿了仵作箱子过来,不是装着解剖刀的那一个,是装着酒醋姜酒糟等等,被申姜吐槽成调料盒子的那个。

“我们还可以用糟饼。”

过世很久的尸体,过冷的天气,他早知很有可能会需要,在做各项准备活动,火升起来时,已经把用胡椒盐白梅酒糟按在一起捏成饼,并烤过了,现在刚好能用上。

既然到了这个程度,要贴糟饼,就把有怀疑的地方全都贴一贴,看一看,他带着商陆一起,仔细看过尸体身上每一个地方,用纸衬垫好了,敷上糟饼……

接下来就是等了。

好在这个过程并不久,再观察观察其它,说说案情,比如那个值得细品的刀口……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糟饼移开,纸衬拿下,死者下颌,靠近脖子的地方,手指印清晰可见,很明显是两个,大拇指和食指两个。

“这是左手,还是右手?”申姜试着在死者身上比了比,“好像是右手?”

叶白汀沉吟:“虽有印记,但这个力气好像并没有很大,只有一些青淤,没有红肿,死者舌根软骨也未有受伤表现,同样也是非致死伤,好像只是按了一下……这是在干什么?”

申姜两个手指放在自己的下巴上,试了试:“这样能干什么?只是抬起下巴,好像什么都干不了啊。”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了一眼,不知怎的,就想离开视线,他总觉得仇疑青目光灼灼,好像不是对着案子,是想到了别的什么。

“申百户以前就没有这样的经历?”叶白汀道,“很像的也可以。”

申姜想了想:“也不是没有……比如我只是打了个喷嚏,嗓子有些疼,我媳妇就让我喝药的时候,她会这样捏着我下巴,强迫我吃,其实根本没必要嘛,那药又苦,嘴巴还得遭回罪……”

叶白汀:“……还有呢?”

“还有……”

申姜这么个傻大个,脸膛也红了:“就亲……亲的时候?”

说出来也是臊的慌,他早说过了,他媳妇祖上是杀猪的,人人都遗传了一把子力气,他媳妇也是,绝对不能惹的,把人惹生气了不行,把人逗急了也不行,她真的会上手的!

自己的媳妇摁着自己亲,力气有点大,又不能打回去,伤着怎么办?只能忍着了……

叶白汀:……

好你个申百户,北镇抚司上下同僚,多少个单身狗,你天天秀恩爱!

申姜有一个本事,那就是小动物般的求生欲,感觉少爷眼神不对,他还委屈了:“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瞧我,我不是正经说案子么?你要不信,你让指挥使试试啊,要不就喝药,要不就亲亲,绝对是这种痕迹!真的,两根手指足够,特别方便!”

叶白汀:……

仇疑青:“大庭广众之下,不许胡言。”

申姜:……

指挥使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胡闹,要是没别人就可以试试了是么!所以我还是说对了!你看你看我眼神都是对的,就像上回要给我赏银时一模一样!

那我都说对了,为什么还要假意批评!

申百户委屈的像个一百七十斤的狗子。

叶白汀已经继续查看尸身:“死者右臂,靠后的地方,有长条状青淤,可能是抵抗伤,他在生前遭到了诸如木棒这类武器的攻击,或者,他出于什么原因往后靠,撞到了长条状的东西——比如书架。”

再看,再多的伤痕表现就没有了,发现的这几个呢,又都比较浅,哪个都不能算致死伤,唯有‘毒’这个字,说不清,很值得商榷。

可惜死者内脏已没有取出查看的价值,胃容物更是无法辨别,没有更多的方

向。

但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管修竹是自杀,用的毒,那就没必要再动刀,反之动了刀,就没必要再服毒,多此一举,尸体痕迹这样的呈现方式,必有原因……

叶白汀有种感觉,将所有这些原因搞清楚,就能知道,当时真相是怎样的了。

他最后又看了看死者的手指,指甲还未脱落,也无明显发绀痕迹,但……

“死者死亡时的衣服,在哪里?”

他回头看老仆,家属收尸小敛,下葬,是换了寿衣的,但当时的衣服呢?可是在刑部封存?

老仆:“因案子已经了结,人死事消,三少爷的遗物皆已归还,衣服也是,出殡时……烧给了三少爷。”

申姜:“这人死的明显不对劲,哪怕是自戕而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们给他烧纸衣服还合适,把他死时穿着的,浸着血,被刀刺破的衣服烧了,是几个意思?生怕别人变不成厉鬼呢?”

“这个……”老仆也很为难,“去年案子闹那么大,家里都不敢把人葬进祖坟,只能选这个地方草草葬了,血衣哪里敢留?连遗物都是跟刑部反复确认过,才敢留下了一些,作为念想……”

谁知道锦衣卫会重拾此案,开棺验尸不算,还要当时穿过的衣服啊。

仇疑青靠近:“发现了什么?”

叶白汀:“他左手的姿势是握姿,不算异常,因为当时他要握着匕首,可他的右手……指挥使且近前细看,是不是像拿过什么,或者,想去拿什么?”

仇疑青看了看,两个点头:“可先记下,稍后作为线索,细查。”

叶白汀继续在死者身上寻找,搜捡一切痕迹,稍稍有些可疑的,便用镊子夹出来,封存。此次开棺验尸机会难得,非北镇抚司停尸房的尸体,没有复检可能,只这一次,他必须牢牢把握机会,任何细节都不能漏过。

工作按部就班进行,将要结尾的时候,突然有锦衣卫骑马快速前来,向仇疑青报告了一个十分振奋的消息:“禀指挥使,头,头找到了!还有凶器!”

仇疑青面色立刻凝肃:“在何处?



“就在护城河的冰面下!同样被动物啃噬过,相貌难以辨认,凶器是一把斧子,就拴在头发上,上面隐有血迹!”

叶白汀精神立刻就紧绷了,但他没有催促自己,而是细致检查了整个过程,确认无误,才和商陆一起把东西收拾好,脱下罩衣口罩,看向仇疑青:“去看看?”

仇疑青:“可。”

当然也落不下申姜,三人骑马,立刻往城里奔,商陆则要护送证据和仵作箱子回去,顺便在原地圆场收拾,看着管家老仆重新将管修竹尸身安葬。

……

头颅发现处是一处河道拐弯,远远就看到了厚厚的冰层,在太阳底下折射着莹白的光。

“汪!”

看到叶白汀过来,玄风可精神了,跑过来就求蹭蹭摸摸,东西是它发现的,帅不帅帅不帅!

“乖了,”叶白汀揉着狗子的头,“谢谢你啦。”

远处是还看不清,走到这里,他已经看看到腰间绑着绳子,吊到冰面上的锦衣卫,纵使他们都会武功,平衡力也不差,但冰面光滑,和普通的道路走起来是两个样子,根本站不稳,只能靠别的手段帮忙,因一直走在冰上,想要搜寻更多的线索,鞋子已经湿透,裤角也是,这样的天气,怎会不难受?

狗子也很难,叶白汀不知它是怎么跳下去,在冰面上找到了东西的,它现在虽然在地上站的好好,可身上的毛毛都湿了,看着就很冷……

叶白汀把自己的毛领摘下来,给它擦了擦,希望它能暖和一点:“你要不要先回去?”

“汪!”狗子看到了少爷和主人,别说别人没叫,就算别人叫,它也是不肯走的。

叶白汀只好又揉了揉它的头:“那你等一会儿,很快。”

仇疑青已经跳到冰面,四下观察。

这里是河道转弯处,从水流方向,和位置方位上来看,离管修竹那个私宅不太远,如果凶手碎尸之后,将人头抛入河中,此处是必经之路,但照叶白汀的验尸结果,碎尸案死者的死亡时间不会太久,却也不可能在几日之内,这个距离……是不是近了些



他蹲下来看了看拐角的位置,又沿着冰往前往后走了一阵。

申姜本也想干活,但少爷这样子,半个身体都快探出去了,掉下去怎么?没看狗子都咬住了少爷裤角么,他这个做百户的,当然要在指挥使不在的时候,保护自家仵作。

就是在看别人都在动的时候,他动不了,有些心痒痒:“指挥使在干什么?”

叶白汀:“按照方位水流,死者的死亡时间,如果凶手抛头颅入河,冲的应该比这个远,他在找原因。”

护城河是活水,冬日天寒,当然会结冰,但不是所有河面都有冰,水要流动,也会冲开,这个距离……就有些不合理,难道是哪里被卡住了?

叶白汀下不去,路线分析方面没办法帮忙,便开始看找到的头骨。

之所以叫头骨,是因为脸上的皮肉几乎已经被啃完了,无法辨认相貌,头发留存的也不多,大概是因为挨着头皮的地方没有肉,动物都不愿意啃食,不多的头发上绑着一个斧头,可能就是凶手当初抛尸入河,笃定不会发现的原因——这样的重量,绝无可能浮得起来。

随着河水不断冲刷,打的结已经很松,看起来随时会散开,若非他们发现的及时,再过两天,许找到的就只有头,或者只有凶器。

这是人类的头骨,也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申姜抹了把脸:“……这也太惨了。”

一边站着的小兵已经把情况讲说清楚了:“……此处是河道拐弯处,卷过来了很多垃圾,目前还未全部排查清楚,除了头骨,翻出了一些骨头,属下们并不确定是人骨还是其他动物的,没敢动……”

叶白汀:“都收拾起来带回去,我来看。”

“是!”

叶白汀手扶在岸边大石上,看着锦衣卫们搜查打捞更多的线索证据,看着仇疑青在冰面上纵跃,试图找到更多的水流规律,看着狗子湿着毛,乖乖坐在地上,不动也不叫,眼神越来越深,嘴唇越抿越紧。

想要破案,想要抓到凶手……

阳光落在他肩膀,阴影铺在他脚

下,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肃杀,和仇疑青的伟岸威严不同,这一刻的少爷很锋利,像要即将屠龙的剑。

申姜再一次理解了指挥使的心情,这样的少爷,真的很好看,很想让人跟在他身边看一看,见证他的锋利和荣耀!

过了一会,仇疑青招手叫了一个锦衣卫进前,远远指了几个方向,吩咐了些什么,就跃纵上岸:“接下来的搜索任务他们会进行,先回去?”

叶白汀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现场已经看过了,不如回仵作房,看看这颗头,还有一起捞起来的其它骨头,看看有没有新收获。

一路骑马奔驰,他什么话都没说,回到北镇抚司,就一头扎进了仵作房,先把找到的这颗头放到停尸台上,从骨头比例上来看,应该是出自一个人,骨上残留皮肉组织也和其它的骨头时间相似,不会有错。

有了头骨和牙齿,他可以再一次推测确定死者年龄:“颅骨肌线变粗不明显,矢状缝和基底缝开始愈合,蝶顶缝等尚无愈合迹象……加之前情判断,死者的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很年轻。”

“但是他的牙齿……”叶白汀皱了眉。

申姜:“牙齿怎么了?”

“你看这里,”叶白汀拿打开颅骨的嘴,让他更方便看到里边的牙齿,“牙冠表面,这层白色坚硬组织,叫做牙釉质,也叫珐琅质,它的硬度仅次于金刚石,但长期经酸性成分高的东西侵染时,也会被腐蚀,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申姜看了看,靠近嘴唇的这一边还好,跟正常人相差不多,靠近舌头的那一边就有些糟糕了,连他都能看得出来不对劲:“这是……”

叶白汀:“一般这种痕迹的形成,是因为呕吐,可能的方向有几个,一,孕妇,害喜严重,吐久了,会阶段性产生类似轻微痕迹,但死者是男性,不可能;二,有胃病,身体经病痛折磨,无法控制的呕吐,时间长了,也会有此痕迹;三是其它原因的呕吐,比如某些减肥人士,想尝食物的味道又不想胖,会自己进行催吐,次数多了,也会如此,或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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