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霍清夜和白芸芸也下来用餐。
吃饭期间，白芸芸看着尹星瞳，眼神始终不善。
尹星瞳对她的眼神态度坦然，既没耽误自己吃饭，也没耽误给囡囡夹菜。在尹星瞳身边的时候，囡囡的心情都平稳了好多。
霍清夜看着桌上其他三人的互动，微微拧眉。
他隐约感觉，尹星瞳、白芸芸和囡囡之间，有某种奇怪的平衡。
这份平衡很微妙，也很短暂。或许一不小心，它就散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清夜吃过了饭，把囡囡叫到身边：“囡囡。”
“来了，爸爸。”
囡囡起身，乖巧地去找霍清夜。
“嗯，乖。”霍清夜揉了揉囡囡的小脑袋，沉声问她，“你这两天，有没有惹妈妈生气。”
唰——
囡囡一下子绷紧了小肩膀，紧张得无法言语。
同样紧张的，还有白芸芸。
她拧着手指，看看囡囡又看看霍清夜，想去阻止囡囡又不敢。
这样奇怪的气氛，霍清夜当然也注意到了。
他看向囡囡，眼神无形间加重了压力。
“我……我没有啊。”在霍清夜强大的压力之下，囡囡的声音变得忸怩，“爸爸，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这样的反应，一看就是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霍清夜蹙了蹙眉，淡淡问囡囡：“很好，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和妈妈之间，有没有什么误会？”
误会……
这个提问方式，暗藏凶险。
表面上，霍清夜问的是误会。其实白芸芸清楚得很，他真正想问的，恐怕是囡囡和她之间，到底有没有龃龉。
如果刚才的问题，囡囡不敢回答。那么这个问题，应该就足以让小赔钱货放下心防了。
可是，这两个问题对她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
呼！
白芸芸再也受不了这种心理上的折磨，猛地站了起来。
霍清夜冷眼看向她：“怎么，白芸芸，你有话要说？”
“我……是啊。”白芸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清夜，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啊。我和囡囡是母女，能有什么误会可言？”
“……”
霍清夜没说话，眼神里多了冰凉。
在他的眼神底下，白芸芸也只能瑟瑟发抖。
“妈妈是有话要跟爸爸说吗？”囡囡很懂事地小声，“那要是妈妈有话要说的话，囡囡就不说了。”
“好，囡囡真懂事。”白芸芸松了口气。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喜欢过囡囡，“你先上楼吧，妈妈和爸爸有话要说。”
“那好。珍珠姐姐，我们走吧。”
囡囡牵起尹星瞳的手，小步小步地上了楼。
两个人一走，白芸芸看向霍清夜的眼神里，就多了不少哀怨的成分。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瞬间滑了下来，声泪俱下：“清夜，无凭无据的，你是在怀疑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霍清夜长身而起，沉声说：“我没有无凭无据地怀疑你。”
“可是……”
白芸芸摇头，耿耿于怀。
霍清夜刚刚的表现，分明就是在怀疑她。
“我说，我没有怀疑你。”霍清夜重复了一遍，“因为很多事，是我亲眼所见。我既然见到了这些事情，对你的怀疑，就算是有理可循了。”
“我……”
白芸芸瞬间被噎住了。
她也是没想到霍清夜会这么说，眼睛睁得大大的，许久无法释怀。
“白芸芸。”霍清夜靠近白芸芸，一字一顿，“我希望你老实一点。你最近，到底对囡囡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白芸芸心虚得厉害，眼泪更加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清夜，你是不是被尹星瞳给蛊惑了？我是囡囡的妈妈，还能对她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情不成？”
白芸芸口口声声，以囡囡母亲的身份自居。
这样的声明，却让霍清夜再度想起，那天囡囡身上的伤口来。
他从前为什么没有看出，白芸芸是这样一个虚伪傲慢的女人。
“白芸芸。”霍清夜眯起眼睛，声音透着危险，“其实有一件事，你说对了。那就是，我的确很在乎囡囡。”
“我知道。”白芸芸大松了口气，赶紧表态，“我也很在意囡囡的……”
霍清夜沉声：“不，你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看见囡囡受一点委屈。她是我霍清夜的女儿，理应得到一切最好的待遇。如果有任何人对她出手，我都不会放过。包括你，白芸芸。”
他的话，更像是单独对她的警告。
白芸芸退后一步，有些艰难地开口：“我……”
她是想替自己解释几句的。
然而话到嘴边，白芸芸却发现，她压根不敢解释。
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霍清夜冷冷地看了白芸芸一眼，转身离开。
白芸芸僵立许久，好不容易才从极度的恐慌里缓过来，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霍清夜知道了什么？
那一大一小两个贱人，到底告诉了他什么！
该死，她们通通该死！
白芸芸暴怒得几乎失控，恨不得冲上楼去找尹星瞳对质。
然而她也明白，这样的对质，对她来说没有好处。
白芸芸忍了又忍。等点心时间过去，她才找了个机会，用托盘装了一块玫瑰糕送上楼，送去囡囡的房间。
笃笃。
白芸芸站在门口，婀娜多姿地敲响了囡囡的门。
“谁呀？”
房间里传来囡囡童稚的声音。
白芸芸微笑，柔声回答：“是我。”
房间里一下没了声音。
许久许久，囡囡颤抖的声音才响起：“妈，妈妈？”
至于这个语气么？
她不过是打了囡囡几顿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芸芸心底不悦，语气也淡了不少：“是我。我是来给你送点心的，开门。”
房间里再次沉默许久，囡囡最终还是把门打开了。
她不敢，也不能对抗白芸芸。
房门一开，白芸芸立刻伸头进去，打量着整个房间。
确定尹星瞳不在房间里之后，白芸芸舒了口气，进了房间之后，反手把门关上。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囡囡无比惊慌。
囡囡一直在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白芸芸当然看出了来自囡囡的退缩。她皱起眉头，不高兴地问：“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