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
她指着楚凌尘，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瞪着他。
他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里，声音轻柔：“你答应了对不对？”
为了顾亭之。
她一定会答应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
他并不想逼迫月儿做什么。
可是他没有时间来慢慢感动她了。
如果可以。
他也想只凭借他们的情谊，向他心爱的月儿求婚。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俩之间哪里来的情谊。
月儿恨不得杀了他。可是这是他欠她的婚礼。他承诺的十里红妆没有做到。
时间上也来不及准备了。
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只怕月儿会更恨他。
事急从简，委屈了月儿了。
“你真是够狠。”
每一件事都能整整好的戳在我的伤疤上。
你厉害。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他眯着眼笑了。这样，他的哀伤就不会被月儿看到。
婚礼很简单，只有她和他。
也很隆重，因为有她。
他们俩都换上了民间结亲所穿的普通礼服，虽然普通，可是他很开心。
“月儿，我为你绾发可好？”
他执起木梳，另一只手握着她的长发，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他突然有些哽咽，“儿孙满堂……”
他看着她缎子一般乌黑发亮的长发，看了看自己灰败的白发，又想起上一世她临终前青丝化霜雪的一瞬。
想起思人阁中她那被自己不知道弄断了几根的白发。
心里疼的厉害。
白发齐眉。
对他而言确实是。
儿孙满堂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他的这辈子，也就只剩一天了。他为她戴上自己亲自雕刻的桃木簪，再为她在腰间系上红豆同心结。
他的新娘，就打扮好了。
面若桃花，眸如明星。
他的月儿，一直这么美。
即使换了一副面容。
“我的新娘，真是美。”
他开心的笑了，完全感受不到那从昨天夜里就开始发作的蚀骨之痛。
他的眼里心里，都满满地装着他的月儿。
他的新娘。
真好。
他终于娶到她了。
她并不去不看他，一心只想着快点结束这一切。
她被她牵着走到了厅堂处，那里，一对描金的龙凤喜烛静静燃烧着。
她看着他束紧的腰间，细的不成样子，不像一个成年男子该有的体型。
微微蹙眉，但是她强行压下了这些念头，管他做什么，今晚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月儿，你终于为我穿上了嫁衣，我真高兴，我到死也会记得的。”他对她温柔地笑着，笑的险些落了泪。
今夜之后，他能不能活着还是一个未知数，他要多对月儿笑才行，他希望她记得自己笑的样子。
“祸害遗千年，你哪有那么容易死。”她淡淡地说，仿佛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就借月儿吉言。”
楚凌尘似是很开心地接过了话。
“按理说，我应该为你戴上喜帕，他们说不戴喜帕的话，丈夫可能会早亡……”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她慌乱低头的模样，苦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不过我是不相信的，我喜欢看着你，我讨厌喜帕会遮住你的视线，我要你一直看着我，看着我们如何拜堂，我要你永永远远都记得这一幕，记住你嫁给了我，是我楚凌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