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舒舒没接这茬，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你来订婚典礼做什么？”
白纪东目光柔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你所言，去看你的笑话。”
她就知道根本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钱舒舒失望地低头，把脚拿到了沙发上，两双手环抱住了自己，“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和钱家决裂了，今天本来不想去参加的，可是我怕媒体说三道四，再对韩光产生影响。”
一声低哼，带着不屑。
“我就说你是伪善。”
钱舒舒转头，也懒得和白纪东解释，“你不明白的。”
“钱舒舒，不要把自己想的有多么高大上，第一次和我做可以说是被害，那第二次第三次呢，你根本没有想过把我推开不是吗？”
白纪东忽然低声说出这样一番话，令钱舒舒有些无地自容，她立刻回驳，“那都是你逼我的。”
“真的是我逼的吗？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做饭。”
钱舒舒看着白纪东离开，忽然有些气短，第一次确实是被害，第二次第三次究竟是她心甘情愿，还是真的如白纪东话里的意思一样，她根本就是个坏女人。
从前至今，她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在心里警告过自己很多次，可是却也没能把这个男人推开，现在想想，她果然配得上伪善这个词。
饭桌上，两人无话。
钱舒舒想着事情，开口道：“你爸爸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帮我一件事，办完以后我就从李家离开。”
“开窍了？”
白纪东的眼里似有潺潺流水，紧盯着钱舒舒，看来也是时候了。
“十月份，到时候钱心悦那个节目也就拍完了不是吗？”
钱舒舒问，“你想怎么做？”
白纪东把手一攥，“彻底一击。”
“你最好……”钱舒舒还没有说完，脑袋就被白纪东按住，她整个人都静止了，“怎……怎么了？”
白纪东拧着眉头，这个角度的钱舒舒太熟悉了，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们以前在学校见过吗？”
钱舒舒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这么问，见过应该算是见过一面的，一些记忆跟着蹿了上来，那是唯一一次他们之间近距离接触。
那时候她上大一，早在之前就听过白纪东的名号了。
有一次她陪着室友去旁听，她的室友暗恋当时还不怎么出名的沈浩然，一心一意只扑在了他的身上，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当时所有人去阶梯教室，她在进教室之前竟然看到了在旁边教室和同学复习的白纪东。
尽管只是一瞥，小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跳了起来，她进到教室后，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嘿，痘痘脸。”
一个刺耳的声音传进耳朵，钱舒舒才稍稍回神，此刻的她已经置身教室。
说这话就是沈浩然，长相痞帅痞帅的，真不懂室友为什么会喜欢这一款，不过叫她痘痘脸这一点她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更难听的她都听过，钱舒舒的青春期比别人晚到，到了大学以后才开始冒豆，偶尔不断有几个痘痘冒出。
“嗯。”她轻声应了一下，却没有抬头。
一个爆栗降下，她的头有些嗡嗡响，终于不耐烦地抬起头，“你做什么？”
沈浩然好像有个外号叫大锅，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让别人这样叫的。
大锅大锅，大哥大哥。
叫久了就顺了。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锅，出来。”
钱舒舒心虚地低下了头，只是稍稍抬眸用余光去瞥沈浩然的行动，离开座位，走到后门，细微交谈声，再到两人离去。
她终于把斜着的眼睛收了回来，抬起头却撞上一道暧昧视线。
室友唐糖盯着她看，她的长相是典型的水乡姑娘，性格却更像是王熙凤，风风火火得很。
“舒舒，你该不会也喜欢沈浩然吧？”
得，这误会闹大了。
本来，钱舒舒以为白纪东那样的人不会交像沈浩然这样的朋友，且不说学习成绩，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小混混，而白纪东在钱舒舒的眼里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活神仙，后来才知道他们是铁哥们。
“痘痘脸。”沈浩然回过头来敲了敲钱舒舒的桌子，后者慢悠悠抬起头，“嗯？”
沈浩然的视线停留在钱舒舒的脸上，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才问，“你脸上痘痘怎么那么多，怎么弄的？”
她和沈浩然是第一次见，自然没有全盘托出的理由，只是说了句，“沈学长，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说完，她就离开了，也给唐糖创造了机会，后来在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了。
钱舒舒站在窗前，再往旁走一步就是白纪东所在的教室，她没敢涉足一步。
然而，那个年纪的少女又怎么甘心，喜欢的人就在前方，哪怕他身上带着一层又一层的芒刺，她也想迈出那一步。
她握紧了拳头，脚还没有提起来，熟悉的身影就从那扇禁忌之门中走出，一下子闯入了她对世人设防的心。
白纪东的后面跟着几个男生，黑白相间的校服被他穿出了一种贵族感，又或许情人眼里出西施。
尽管“情人”只是她的臆想。
同样的衣服，人群中他最耀眼，想看不敢看，大概这就是暗恋。
而白纪东连看她都没有看，连背影中都带着淡漠，他揽着一个男生的脖子背身而去。
他脸上带着的笑意习习，俊郎少年，眉眼总勾人，就是那个时候钱舒舒的魂儿没有了。
然而，那个时候的白纪东正和白家那些老一辈的进行斗争，虽然不上升到很严重的层面，但是他对于恋爱本来就没多少兴趣，从小到大，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解开那个谜团。
活下去，已经不容易了，更不要再提风花雪月了。
其实白纪东在教室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站在门外的钱舒舒，她的脸上长了了几个痘痘，但是说实话要是没有那些痘痘估计是很可爱的长相。
可是他，依旧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