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哺育孩子?”应辟方嘴抽了。

“你不乐意?”夏青眯起了眼。

应辟方在心里叹了口气,沉默了下才道:“没有。”才说完,他就见到夏青瞬间消失在他面前,转眼一看,她已然在百步之外了,朝着灵塔飞去。

在所有人都没看到的角落,夏青又开始在暴走了。

“我方才说的话没错吧?好像对,又好像不对。做夏青的那几年,这些好像是男人的做法吧?”

“不,不,我这么尊贵的人,怎么可能依附男人而活?这一定是错觉。”

“我喜欢这个男人?笑话,我不讨厌这个男人?好像是的。”夏青叹了口气,停下了奔飞的脚步,耷拉着头,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地上的石子走路,边走边喃喃:“这样的记忆不恢复也罢了,恢复了,和以往的那些记忆相比,简直就是另类。”

抱住一颗大树,夏青只觉欲哭无泪,下一刻,她对着树道:“这男人现在很乖巧啊,跟印象中似乎也不一样,他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吗?媛媛出现的时候,他可是动过娶她的念想的。”

夏青双手抱胸,缓缓的踱着步,边喃喃道:“得祭祀公主者得天下,这种荒唐的话谁传出来的?”

这些记忆一回想,夏青只觉得头疼,索性不去想了,而是抬头望着已出现在面前的灵塔。

一个台阶,二个台阶,三个台阶。

夏青站定,一个提气,已站在了塔顶,俯瞰着这个她曾守护着的一方天地,青山环绕,房屋错落有致,而在灵塔的数百米以内,只有郁郁青青的参天古树,以及祭祀礼的场地。

那个时候,一场大火将圣殿烧毁,如此烧毁的地方,都已古树参天,当年的繁华神圣连丝痕迹都看不出来,夏青的脸上已变得凝重。

当所有人都来到灵塔下面时,看到的便是一个衣袂飘舞站在塔尖,女子黑发飞扬,一身的衣裳满是污渍,却依然难掩霸气的存在。

明鸾几乎是痴痴的看着顶上那个人,这样的一双猩眸,如果她手提宝剑,那与画中出来的人儿,简直是一模一样了,想到这,他赶紧进了塔内。

果然,在那神圣的画像面前,那剑还妥妥的安放着。

明鸾拿出了剑,又痴痴望着画中的人儿,激动的道:“美人姐姐,您的后代跟您长得真是一个模样呢,不不,您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祷,所以才把她送到我面前来的是不是?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阮老宗主的功力已被废,尽管如此,他也一直紧紧的跟在众人身后,此刻,他呆呆望着飘逸在塔尖的女子,一手颤抖的摸进了怀里,拿出了一本纸质很奇怪的书来,翻开了第一页,在第一页中,有一张图,美人图。

而这图竟然与灵塔内那女子的图一模一样,与之不同的,是图下面还写了几个小字:瑶华公主图记。

这本书是阮氏家族唯一代代相传的书,书在命在,书毁人亡。这是家训。只因这本书里,记载了这个世上最强大几位家族的秘密,包括起源,武功心法,子嗣更替,这也是为什么阮氏家族是最大情报家族的原因。

而这本图记的主人,则是阮氏家族一直所要效忠的人。

只是几百年过去了,所有人都忘了家族的使命。

“姐姐,你的剑。”明鸾抬头看着夏青,激动的拿起手中的剑。

下一刻,夏青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冷冷望着明鸾手中的剑,淡淡道:“这只是我玩的匕首,并不是我的剑。”

明鸾愣了下:“怎么会呢?这外表看着虽然是把匕首,但只要您一按机关,就会变成剑啊。”

夏青拿过了匕首,一个挥舞,瞬间,那短匕首变成了一把长剑,金阳之下,剑身散发着陈陈霸气的寒意,一看就知道是绝世好剑。

变回了匕首,夏青将它放进了怀里:“它只是我玩玩的,并不是我真正的剑。”

随即她又看着周围的人,目光一一扫过明宗主,阮老宗主,以及正赶到的封轩等人,最终目光又落在了明宗主的脸上,淡淡道:“知道我为什么没再屠城吗?”

明宗主身体一僵,半响才道:“因为您是现任的祭祀公主。”

“我不是公主,她才是。”夏青指了指站在祭祀一族中间的媛媛。

此时的媛媛正茫然的看着夏青,随即又复杂的望着这位明宗主以及明鸾。

当明宗主转身,在看到媛媛公主脸的那一刻,他猛的睁大了眼:“你,你……”随即,他失声喊道:“你是我女儿,你是我女儿。”

就在明宗主激动的走到媛媛面前时,祭祀一族的人突然挡在了他面前,喝道:“放肆,不许对祭祀公主无礼。”

长老们在见到明鸾并未受到尊主内力所伤时就已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想到十几年前发生的事,眼底皆有着恼怒之情。

媛媛却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生父,还有自己的孪生兄弟,别过了脸。

“她是我妹妹?”明鸾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再看着那与自己长得一点也不像的媛媛公主,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孪生妹妹,但一出生就被恶人抱走了。

自己的妹妹怎么就成为了祭祀公主?他知道祭祀一族,就祭祀公主这尊贵而言,那祭祀家族一代代传下来的,那岂不是在说,他的母亲……

“你娘呢?你娘呢?”明宗主激动的看着媛媛,又在周围搜寻着。

“别看了,前任公主已自尽身亡。”一长老冷冷望着这明宗主,猛然道:“咱们祭祀一族身居深山,几乎不外出,十八年前,前祭祀公主偷偷救了一人回来,便是你吧?”

“这还用问,能抵得了尊主逆脉的人,定是和尊主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一长老叹了口气。

“那就是他带着外人屠了我们一族的。”一长老突然怒吼。

说到这句话时,那阮老宗主身躯猛的一僵,细微的动作没有人注意,不过站在一边的景衡与应辟方却是注意到了。

对这个阮老宗主,二人心里皆有防范,自然会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说到屠族时,所有的白衣人眼里都充满了恨意,但并没有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而是齐齐看向尊主。

夏青的目光却在明鸾身上,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她的打量,从上到下,特别是他的脸,轮廓,她看得极为仔细,良久,她突然看着几位白衣长老道:“我的嫡嗣,都死光了?”

祭祀一族的族长,历来会生育出一男一女双胞胎,女为公主,男则是负责繁衍后代,而如此这双胞胎却是出自外姓,只能说明她的嫡嗣没了。

几位长老都低下了头,下一刻跪在了地上:“是,18年前被冲进来的黑衣人杀害了,属下护主不利,请尊主责罚。”

夏青脑海里闪过一道少年的翩翩身影,他们是姐弟,可从小就被分离分养,一个月也只有二天的时间在一起嬉戏,玩耍。

每次看到她,他的目光总流露出许多的儒慕之情,会追着她喊:“姐姐,等等我——”

长大后,他眼底的儒慕之情褪去,变得湿润如玉,总是淡淡的笑望着她,时而又装出沉稳的样子:“姐,做为祭祀圣女,能有个样吗?”

他成亲那天,突然跑过来抱住了她,这是他们姐弟俩第一次拥抱,他低沉的在她耳边说:“姐姐,我不想我的孩子像你我二人这般。”

之后,她开始了她的责任,而他的责任则是生儿育女,哺育生出下一任的圣女。

是的,祭祀一族的圣女血脉,向来出自同一血缘,双胞胎的责任,女为圣女,男为繁衍。

夏青的目光落在了媛媛和明鸾身上,她没有在这其中看到那少年,也就是她弟弟的后代,只能说明他的后代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许是从小分开的原因,对那少年,她并没有过多的感情,但毕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缘。

“你,你是我姐姐?”明鸾愣看着媛媛,他虽然不清楚母亲的事,但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姐姐。

媛媛双唇颤抖的厉害,看着眼前的少年良久,点点头。

封轩整个人几乎要靠着树木的力量才能站立,祭祀公主?夏青是祭祀公主?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

此时,听得应辟方突然道:“你方才说的冰封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说这句话时,要看着这么多人?这个疑问方才一直在他脑海里,因为没有理出头绪,所以没问出来。

此刻听得越多,越觉得无理头:“你的嫡嗣又是谁?”她明明没有成过亲,哪来的嫡嗣?

应辟方想问的,也是众多人想问的。

除了景衡与阮老宗主,这二人的神情从听到夏青那些话开始的迷糊,再到看手中羊皮书的骇然,到此刻的呆愣,二人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400年前,十大势力合力将我冰封,才有了今日的我。嫡嗣指的是我弟弟的后代。”夏青淡淡道,说得那个云淡轻风,若无其事。

所有人仿若电击。

明宗主父子,封轩几人那神情已不是惊鄂能形容的了。尾随而来的九大高僧一声声阿弥陀佛。

“400年前?”应辟方喃喃着,喃喃着,突然问:“那你现在几岁了?”

这个还真没想到,夏青想了想,合着那时的年纪,再加上现在的年纪,道:“快500岁了吧。”

明鸾已顾不得自己的身世之迷了,听到夏青这么说,激动的冲口而出:“画像上的姐姐是您本人吗?”

“不错,我是你太祖姑奶奶。”夏青没好气的看着明鸾,不过在望进明鸾那双漆黑如浩瀚星空般的黑眸里闪过的那一丝狂热之时,倒是愣了下,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在一双像星星闪亮般的眼晴中看到过这抹熟悉?

只是太久了,一时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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