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一走,御耀殿上的氛围仿佛都轻松了起来。

只是有些问题还是要解决,例如北境战事。

大学士房龄沉思片刻,忽然走出一步道:“皇上,既然季风已经被拍去清扫百邑,那这北境之事也必须推选一个人出来负责,否则大将之威空缺,会让军心不稳。”

尹老侯爷沉思了片刻,也开口附和道:“房大人所言极是啊,皇上。”

众人皆复议。

只不过季风在军中的威望,又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替代的了?

南岳帝抬眸问道:“各位爱卿觉得哪一位将军比较合适?”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无人开口。

南岳帝冷冷一笑,这就是他的好臣子?

看向了吏部尚书聂志远,南岳帝道:“聂大人,你身为吏部尚书,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聂志远身躯颤了颤,他连忙步出,踌躇了起来。

就在众人以为聂志远会像一样一样打哈哈的时候,这个老滑头却道:“皇上,微臣推荐骠骑大将军,罗明茂。”

众人惊愕的看着聂志远,怎么这一次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竟然不在耍太极了?

尹侯爷一愣,就连罗明茂本人都怔在了原地。

事实上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人替罗明茂请命,今日这负责镇北军的人,一定是他!但是他们没想到聂志远会忽然开空头替罗明茂说话,只不过这样也好,少暴露他们的人。

南岳帝也满意的点了点头,经过今天这一件事情,他对罗明茂的影响大大提升。

“说你的理由。”

聂志远躬身恭敬道:“回禀皇上,以微臣之见,本来三王爷更加适合,然而三王爷大婚在即,必定没有再去镇军的道理。而微臣之所以推荐骠骑大将军罗明茂,其一,罗大将军临危不乱,刚正不阿,就算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我南岳,这等忠肝义胆,拳拳之心,不可多得。其二,罗大将军跟随在季风身边多年,无论是战谋还是统军皆是个中翘楚,实力匹配。其三,罗大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并不亚于季风,可以巩固军心。”

一连三条,分析的极为到位,不偏不颇,听得一旁的官员们连连点头。

罗明茂闻言心中窃喜不已,尹侯爷也很是满意,没想到这个聂志远倒是一个识相的,这等有眼界的人,可以拉入阵营之中。

南岳帝眯了眯眼,最后看了眼跪伏在地气势不弱的罗明茂,沉声开口道:“聂大人说的不错,本来这件事情应该由三王爷去负责,只是三王爷大婚在即,在此之前,就暂时由骠骑大将军统领镇北军兵马吧。”

罗明茂高兴得几乎大笑出来,面上却诚惶诚恐的怔了怔,随即叩谢道:“是,微臣谨遵圣意!”

南岳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

一场轩然大波,最后竟然在南岳帝几句话中就尘埃落定,而季风和季舒容则在悄无声息之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状态。

暗地里,南岳的局势却越来越紧张混沌,只等待着某一个时刻,瞬间爆发!

侯府。

尹侯爷满心欢喜的下朝返回,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被尹老侯爷一喝,看着眼前一具具失血而亡的尸体,他的脸色也很是难看。

“侯爷……这是今天我们发现,挂在侯府外墙上的。”侯府的管家瑟瑟发抖道。

因为尹老侯爷寅时便已等候在了朝廷之外,天都没亮,自然没注意到这悄然挂上去的尸体。

心中冷冷一哼,尹老侯爷甩手进入了府中,很快就来到了一个隐秘的院落,他脸色阴鸷的看着一个中年男子质问:“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高手?!”

被尹老侯爷质问的人正懒懒靠在太师椅上,他一袭黑色长袍,面色略显苍白,一双眼睛细长而又阴冷,虽然俊美,却略显阴鸷恶毒。

掀了掀眼皮,男子道:“谁知道那舒容阁中竟然有如此霸道的阵法,我们水鬼圣域一下子则损了这么多人,当真是可惜。”

“都死了!季风肯定是发现了我们的事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尹老侯爷冷哼一声,在男子对面的椅子上落座,满脸的不屑和讥笑。

男子脸色一沉,明显是有些不悦。

他为了这侯府的事情死了这么多人,这老侯爷竟然还敢嗤笑他们?!

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就在此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人。

“爷爷,师兄,你们冷静一下。”

两人各自冷哼一声转眸看向来人。

男子身穿一件月牙白的长衫缓缓踱步而来,似一束琉璃月华坠落凡间。

他面容俊美,五官精致,淡淡一笑,那眼角绽放出的气息便宛若一抹春风吹皱人心,说不出的清贵优雅,道不尽的风流韵味。

只是,如果你透过这皮囊看去他眼底的深处,便会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神极为空洞飘渺,接近于虚无的眼神。

“方儿!”

“师弟!”

男子和尹老侯爷均是收起了针锋相对的模样,对着来人微笑着打招呼。

由此可见,在三人之中,这个俊美的青年才是真正发号施令的人物,他正是别人眼中不出跳,不失色,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甚至是求爱表妹季舒容而不得的侯府大少爷——尹同方。

尹同方微微一笑,俊美如仙的容颜一如既往的温润:“其实这些人死了就死了,哪怕季风知道一切都是我们的计划,他也无法对抗,今天不就是么?在人证物证面前,他还不是变成了一个没有自由的犯人?”

尹老侯爷甚是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孙子,自幼才略计谋无不是凤毛麟角,都是这个孙子的出现,让他这些年来已经渐渐熄灭的野心燃烧了起来。

有谁能够想到,这个少年从五岁开始,就已经在谋划帝位?

他们侯府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甚至是收罗明茂,让季风娶尹美华一事,都是出自他手。

天纵之才,料事如神,说的就是他的孙子!

转身落座,尹同方轻轻拂过自己的衣袍,温和的眼神划过两人,笑道:“季风已经完全落入了圈套之中,犹如瓮中之鳖,他已不足畏惧,只要时机一到就可铲除。”

季舒容坐在舒容阁中,听着墨卿书的汇报,脸色平静,淡漠的让人觉得可怕。

“小姐……”墨卿书都怀疑季舒容是不是没听到自己的话,又唤了她一次。

季风已经被人强押去了百邑部族,这一去到底有没有命回来都是未知之数啊,为什么小姐看起来会这么淡定?

褚璇玑、季双、花毓和鬼谷二仙、金大爷、银大爷和小海、百里璟和欧阳熙皆是担忧的看着季舒容,心中已经打好腹稿,只等着开口安慰她。

就在此时,季舒容羽睫轻轻一颤,缓缓抬起,声音清脆悦耳,笑靥如花道:“嗯,本小姐听到了。”

众人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呃,小姐(云儿、魔女、小徒儿)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

擦,她不是应该很慌乱的么,为什么一副淡定的模样,那不是你亲爹么?!

耸了耸肩,季舒容无所谓道:“没事,因为我相信爹爹。”

季舒容都如此开口了,众人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下来去,就连金大爷举起来的翅膀都耷拉了下去。

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她太过坚强,坚强得让人找不到安慰她的借口。

哪怕此刻,明知道她心如刀绞,意乱如麻,她还是表现的如斯平静。

只是这样的季舒容,让人更加心疼。

见众人别扭犹豫的模样,眨了眨眼,季舒容笑道:“不用担心爹爹,你们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吧,我现在被关了禁闭,恐怕剩下的事情要由你们来完成了。”

看着季舒容俏皮狡黠的神色,季双无奈道:“小姐,你就等着剥削我们啊,就跟你说的那种……嗯……什么……”

“地主。”季舒容适时开口提醒。

季双连忙点头道:“对,就是地主,就地主一样。”

褚璇玑也揶揄季舒容道:“你就高兴吧,云轩楼开张第一天就收到了这么多订单,日进斗金不在话下。可怜啊,你和太子出去谈情说爱,留我在这里做苦力。”

就算季舒容失踪的那几日,褚璇玑还是将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

云轩楼开业仅两日,够接了十宗私人定制订单和五十宗一般订单,私人定制订单一宗收费二万两白银,而一般订单一件也在三千两,这里面的利润着实不少。

季舒容和独孤鸿的合作也正式上了轨道,独孤鸿所提供的灵霄华锦也被季舒容改名为云轩锦缎,和云轩楼的御赐招牌一样好使,一匹单独售价八百两还供不应求。

不得不说,季舒容极有经商头脑,等她的商业帝国建立起来,必定可以深入到南岳甚至是四国的每一个角落。

花毓也难得没有和季舒容呛声,冷冷道:“咳咳,你放心,本仙主暂时在你这里吃住也不会不给钱,季风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跟着了。”

季舒容双眸一亮,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有了九霄殿的帮忙,季风的安全就更加有保障了。

花毓被季舒容看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这还是这个死女人第一次对自己态度这么好。

哼,只不过他是不会轻易原谅她的,他的头发啊!嘤嘤嘤!

摄政王府之外被重兵团团包围,就连慕容谦和凤箫想要入内都被拒绝,果真是按照南越帝所言,除了他的命令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季舒容每日都会将设计好的衣服、朱钗、华冠、首饰等等绘制在设计图册中,以便生产之用。摄政王府之中的所有人,除了君无极之外,都被她外派了出去。

凭借众人来无影去无踪的绝顶武功,硬是将铜墙铁壁的摄政王府当做了来去自如的菜市场。

墨卿书负责联系陶瓷厂烧制陶瓷以及木匠们定制模具,百里璟和欧阳熙负责收集蜂蜡、各种鲜花、水果、谷物等等新鲜材料,为季舒容的产品生产做好准备。

而褚璇玑和花毓除了一边要坚固绣楼的运作,还负责人员的培训和招聘,调香师、工艺师等等一一到位。

两位袁叔则是继续暗中监控几个店铺的装修进程,表面却依旧是负责凤翔绸缎庄以及吉祥斋的运营,当然还包括季舒容的医馆。

云卫们却苦逼多了,他们本来虽然为来无影去无踪的决定杀手,此刻只能沦落成为搬运工,为自家小姐寻找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原材料。

短短两日,众人在原来新月斋内悄悄建了几个奇奇怪怪的大锅炉,等到完全建好后南岳帝的暗卫才发觉。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南岳帝也十分警惕,只是派人仔细探究之后才发现,季舒容竟然是在倒腾什么玻璃。

这玻璃和琉璃不一样,是一种无色的琉璃,听起来南岳帝倒是觉得十分新鲜,只要季舒容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由得她怎么折腾吧。

几人之中,季双、季五、季青竹三人最为可怜,每天被季舒容折腾的灰头土脸的“烧玻璃”。

然而只有三人知道,季舒容在弄得并不是什么劳什子玻璃,而是一种骇人的武器——天雷珠!

天雷珠的配方和制作方法,季舒容交给了季双、季五和季青竹三人共同保管,一人负责一个部分。

不是季舒容不信任他们,而是天雷珠和火药的配方太重要,必须要严密对待,否则一旦流落出去,就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致命武器。

其实季舒容也不想动用这样的热武器,天雷珠的面世会对现有的冷兵器时代造成冲击,但是在季舒容没有完全的实力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之前,她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季氏三人组每天都感觉自己在死亡线上徘徊,天雷珠的制作过程虽然不复杂,但却要求三人配合无间精密,否则不小心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只是季舒容全程陪同,到没有让三人独自奋战。

季舒容陪着三人,君无极则是陪着季舒容。

天雷珠的威力他最了解,他生怕季舒容不小心伤到了自己,怎么劝都劝不走,执意要留在她的身边。

季舒容无奈,只有妥协下来。

在这决定生死的一个月,季舒容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云珍坊、云香阁相继开放,她的商业版图也一点点浸入了南岳的骨血之中。

云珍坊的珠宝头面和云轩楼的服饰展示在一起,华丽大气,相得益彰,看得滇京城中的贵女欣喜若狂争先追捧。

季舒容给云珍坊的定位也是高端定制,每套头面均只生产一套,独无仅有。

公开展示之后,再择日子进行公开拍卖,价高者得。

一开始褚璇玑还担心季舒容的做法行不通,只是开拍的那一天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疯狂。

疯狂的不单单是千金贵女,还有无数为了博取美人一笑的风流公子们。

第一次,褚璇玑一共公开拍卖了五套头面,每套的成交价都超过了黄金千两,特别是压轴的东海青珠头面,拍出了三万两黄金的天价。

云珍坊的成功让季舒容很是满意,就在褚璇玑以为她会用同样的方式经营云香阁的时候,季舒容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方法,那营销措施吓了褚璇玑一跳,差点以为季舒容疯了。

云香阁中的修颜膏、凝香膏、唇膏、胭脂水粉等等都是成本高达两、三两的优质货,再加上那堪比艺术的盒子,累积下来,成本高得吓人……

结果,季舒容竟然分文不取的赠!送!了!

还美名其曰“试用装”。

“试用装”又分几种不同的级别,看见有钱的管家小姐就派发贵重的丝颜系列,看见普通的老百姓就配送滋润系列,可谓是满足了滇京城中各个阶层的不同女性。

本来滇京城中的贵女们本是不屑一顾,只是一看到那精致的珐琅掐丝盒就心动了,试过了之后立刻就欲罢不能。

季舒容的所有化妆品和护肤品都是用天然的蜂蜜、水果、谷物和花瓣淬色制作而成,绝对不含铅等重金属,比一般的胭脂水粉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一盒试用装用完,这些千金小姐们不但皮肤变好了,就连气色都红润起来,娇媚如花。

只是再回头买才发现,这些护肤品和化妆品竟然也贵得让人发指。

然而为了美丽,必须要豁出去了。

用了好的,还怎么能用那不好的?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是这个道理。

而那些家境普通的老百姓们,狠一狠心咬咬牙也可以买一两个普通的滋润套装用上一段时间。

一时之间,整个滇京城的女子都以拥有云香阁的化妆品为荣。

渐渐,云香阁的化妆品也成为了另一个滇京城女子们攀比的物件。

没办法,云轩楼和云珍坊的霓裳、头面实在太贵,一般的殷实人家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和云珍坊和云轩楼一对比,这昂贵的云香阁化妆品就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它不但包装精美可以当做配饰用,随时随地还可以补妆,华丽又使用,真真叫人爱不释手。

滇京城中也有当权者们留意到了这几家异常火爆的铺子,然而这都是女人家的玩意儿,又全部是由不同的人所拥有,故而那些他们也没有放入眼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百邑部落和北境的战事之上。

趁着众人走神,季舒容已经悄然将大把大把的金子、银子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季舒容按照当初和独孤鸿的约定,派季双将售卖云轩锦缎所得的分成给了他。

当独孤鸿看到那多达二十万两白银的分成时,差点没吓得魂都出来了。

擦,二十万!

老天爷,这仅仅只是一个月啊!

就在独孤鸿好奇想要提问的时候,季双却忽然抬眸道:“独孤公子,小姐说这钱你是想继续赚,还是想要停下来?”

想都没想,独孤鸿道:“自然是继续赚了。”这么多钱,如何能不要?

季双递了一封信给他,笑道:“小姐说,这封信你先看一看,如果你有诚意合作,今日晚上到摄政王府一聚。”

独孤鸿心中了然,面上却挑眉一笑道:“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么?摄政王已经被人控制了,这个时候进摄政王府?你确定本公子还能有命活着出来?”

“当时出入摄政王府都可以来去自如,现在只不是多了一些区区的护卫,难道就挡住了公子的步伐么?”季双冷静笑道,语气中还虐待讽刺。

独孤鸿心中尴尬,上一次潜入了摄政王府之中不小心看到了季舒容沐浴……

之后他已经被自家尊主大人整得够惨了,难道还不够么?

现在这个小丫头都来打趣她……

从鼻子里面冷哼一声,季双早已知道独孤鸿会这么回答,将手中的信向道:“我家小姐说了,公子先看一看信中所言,再决定吧。”

帅气丢下这句话,季双将头上斗笠一带,犹如鬼魅一样消失在了原地。

独孤鸿咂舌,这小丫头功力渐长啊!

只不过,到底这三大店铺加在一起,季舒容到底赚了多少银子?!

这个答案独孤鸿过了没多久就知道了,当他知道总数的时候,差点没吓得眼睛脱窗。

打开信件,独孤鸿一目十行,最后脸色扭曲,几乎吐血,“刷刷刷”就将手中的信件撕得粉碎!

该死!

竟然是这样!

难怪他说为什么最近自己起床再也没有……咳咳……一柱擎天……感情是因为季舒容!

忽然,季舒容当时那揶揄冰冷的眼前再次浮现在独孤鸿面前,那讥诮的眼神,看得他泪流满面。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遇到一个把他压榨得死去活来的尊主大人,就连未来的尊者夫人也是这样……

竟然给自己部下下这样的毒?!

还让不让人活了……

此时,站在独孤鸿身后的唐英和凌子瑜都有些纳闷,轻咳道:“鸿……你怎么了?”

独孤鸿抽了口气道:“我要去一趟摄政王府。”

唐英和凌子瑜都是无极宫之人,算是统领级别,却没资格知道君无极的去向,更加不知道君无极和季舒容之间的关系。

君无极在他们的心中,便是那犹如神魔一样神秘的存在。

唐英问道:“现在?摄政王府乱作一团,你这个时候去……”

独孤鸿紧咬牙关道:“不去不行啊……”

季舒容那卑鄙无耻的家伙,竟然在上一次在浴池中给他下了药,那刀刃上面涂得到底是什么鬼!

而且她书信里面还写,如果这一次不去,就一辈子都不举……

一辈子,擦,好恶毒!

她要跟尊主大人要投诉!

只是如果独孤鸿知道自己投诉之后下场更惨,还会不会坚持要投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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