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一种群居的生物,特别是面临未知的危险,或者是不可战胜的恐怖力量的时候,他们总喜欢抱作一团,想要以此来给自己力量。

或许,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们就会失去对抗的勇气。

季舒容丝毫不担心其他几国的大军不配合,在一切未明朗之前,他们是不敢随随便便离开的。

一听到要休息,已经接连急行军的几国军队早已经累得有些受不了了,纷纷松了口气,安营扎寨。

再这么走下去,还没从厥罗大军的恐惧中逃脱出来,他们就已经先被累死了。

季舒容拍了拍金大爷的脑袋,金大爷和黑白双鹰立刻从天空中俯冲而来,来到了南岳的大军之中。

比起其他几国的军队,如果细细看去,就会发现南岳的兵士双眸都特别的明亮。

他们非但不像是逃亡之人,而是更加像蓄势待发的雄狮,只是在等待着自己的猎物自投罗网。

众人看到季舒容,每个人都忍耐不住了,低声道:“城主,对方要什么时候才能到?”

季舒容笑了笑道:“很快,我们切在这里休息,明日正午,就能交锋!”

“俺老早就已经等不住了!”

“我也是!这等的实在是太憋屈了啊!”

……

季舒容无奈笑了笑,严格意义来说,这应该算是降龙骑们的第一战!

“好好休息,明天把你们的真本事都亮出来!”

“是!”

众人低声应道,可是又不敢太大声,只能掖着藏着,怎一个辛苦了得?

季舒容满意点了点头,此时阿大已经走了过来,对着季舒容拱手道:“云城主,巴尔曼王有请!”

“好!”

季舒容缓缓起身,对自己身后你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道:“你们在这里等待。”

随后,季舒容便和玉珏一起随阿大离开。

如果是了解季舒容和君无极的人一眼就会看出,这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早已经不是君无极了。

事实上,这个留下来假装君无极的人真是墨卿书,而真正的君无极已经准备好,随时给对方造成致命一击!

季舒容来到了就篝火之前,见巴尔曼脸色绷得死紧,一副随时都要准备爆炸的样子,轻轻一笑道:“巴尔曼王,您找我?”

巴尔曼看了看布满了星辉的夜空,顿了顿道:“明天的情况,当真没有问题?”

季舒容拍了拍站在自己身边的玉珏的肩膀,道:“我相信他!”

巴尔曼叹了口气,这么一个小少年,还亏季舒容说得出相信他这种话。

要知道,如果明天的时机有这么一点点的不准去,那就真的是……损失惨重!

看出了巴尔曼的犹豫,季舒容挑眉道:“或许我没有告诉你,玉珏可是有璇玑公子的真传,璇玑将他交给我,我就必须给他全部的信任。”

玉珏心中一暖,只是拳头也不住紧紧攥起。

第一次面对就这样的状况,玉珏自己也慌乱,这可能当真如同传说中一般,反手间,就是血流成河啊!

玉珏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巴尔曼道:“巴尔曼王,明天我以我师父的名誉起誓,定然不会出现些许的差池!”

巴尔曼一瞬不瞬看了玉珏许久,这才咬牙道:“明天,拜托你了!”

季舒容看见两人都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

也难怪他们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这一次,她的计划的确太大胆了一点啊!

勾唇一笑,季舒容索性懒得去向,转身落座之后就看着那放在火上灼烤的羊腿,舔舔嘴角道:“这好了么?走了可这么久,的确也饿了啊!”

巴尔曼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道:“就你饿!”

该死的,他的流殇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季舒容默默翻了个白眼道:“小玉珏啊,我们坐,人家喜欢自己受累,我们别理!”

玉珏只有也跟着季舒容一起坐下,随后季舒容就递了一个酒壶到他的面前,眨了眨眼笑道:“来,喝!”

“这是酒!”玉珏一下子就闻到了里面冲鼻的味道,蹙了蹙眉道。

季舒容笑了:“是啊,你难道没听说过?酒壮怂人胆!刚好,你多喝点!”

玉珏无语了,心中默默道,你才是怂人,你全家都是怂人!

只不顾,玉珏此刻的确需要这个东西。

他一把夺过了酒壶,将烈酒灌入了喉咙中,瞬间就被呛了大红脸。

季舒容没人性的仰头大笑起来,抢过酒壶喝了一口酒,感受着身边徐徐吹拂而过的夜风,再抬眸看向那迢迢银河,顿时心中无限感慨。

好一片大好风光啊,只是明天之后,一切又会如何呢?

很快,季舒容这边的消息就被传回了燕拓的耳中。

听见季舒容竟然还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甚至还优哉游哉的享受着的草原的美景,燕拓心中就越是凛冽。

笑吧笑吧,季舒容……今天将是你最后的一个夜晚!

——

翌日,大军休息了一宿精神力都十分足够,又用了早膳,这才拔营出发。

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气十分爽朗,天空特别的高而深远,甚至是带上了一丝莫名的神秘,众人的心情都比昨日匆匆拔营离开要好了不少。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噩耗完全打破了这种宁静。

“不好了!不好了!探子回报,在前方侦查到了厥罗的大军!”

“糟糕啦!在前方侦查到了厥罗大军啊!”

……

但这个消息传到各国使者耳中的时候,顿时就抽走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第一个感到惊慌失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人,自然就是白馨。

她只是一个身份高贵的公主殿下,也是面对大军压境的状况,这个消息几乎让她现在就崩溃掉。

“季舒容!季舒容!你说!你说!为什么你要走这一边!为什么我们听了你的话,还会遇到厥罗大军!”

听着白馨尖锐的质问,季舒容冷冷一哼,笑道:“但是出发之前,本城主就已经说好了,这个方向只是本城主的猜测,你们完全可以走别的方向啊!”

季舒容一句就将白馨赌了个够呛,她恶狠狠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季舒容,好似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白馨又不是故意想要跟季舒容一起走的,毕竟但是季舒容说要走这个方向,女金族的巴尔曼王第一个同意。

跟女金族的身边就等于有了生命保障,她又不是白痴,自然会选择跟在兵力最强的队伍身边。

谁料到季舒容当真是一个挨千刀的,竟然选了一条最倒霉的路!

季舒容这个女人不是最聪明了么?不是最睿智了么?

这个时候怎么就这么愚蠢了?

其他几国的使者大人们心中也要气得内伤了,可是能怎么办?自己选的路,含着泪也要走完不是?

凤箫蹙了蹙眉,站出来道:“对方还有多久能到这里?”

“按照他们现在的行军路程,两个时辰!”那侦察兵哆哆嗦嗦回答道,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都咬掉。

“两个时辰?”白馨尖声道,“那你们还等什么,我们赶快撤退啊!逃跑啊!站在这里,难道是等死么?”

“跑?”季舒容冷冷一笑,声音接近残酷和无情的道,“我们和敌军相隔这么紧,就算是想要逃,也来不及了。最重要的是,因为那一场大火,将我们的战马都吓走了,这个时候没有了战马想要逃跑,还跑不了几里地,就会被人追回来。到时候,因为逃跑涣散了队形和军心,你只会被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季舒容的话,针针见血,瞬间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面去了。

是啊,你又没有马?

你跑什么跑,跑两步就被敌人追到了,到时候只会死得更惨!

“那你说怎么办?”白馨哆嗦着问道。

季舒容眯眼看着前方,樱唇亲启,坚定而又轻缓道:“战!”

战?!

这个字一出现,众人都大吃一惊。

对方一共有五十万大军,这里就算是加上了十国之间的军队在一起,也不过四十五万,如何战?

再说了,对方有战马,但是他们却没有啊!

骑兵一冲刺,顿时就可以打乱他们的阵营。

再说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一方军队,这样临时凑在一起,只是乌合之众而已!

如何战?

如何能战?

季舒容眉梢一挑道:“现在出了战,你们认为还有别的可能性?本城主猜测,厥罗绝对不可能单独行动,这头出现了厥罗的大军,难道说逃跑了另外一边就不会遇到别的军队?”

“你是说……厥罗还有同伙!”

“完了……完了……”

白馨吓得整个人瘫倒在地,一派六神无主的样子。

而其他几国的使者,也急得满脸大汗。

凤霞眯了眯眼,缓缓道:“本王赞成云城主的建议,这个时候临阵退缩,的确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这样,还不如奋力一战,说不定还能取得一线生机!”

巴尔曼也冷笑道:“本王亦然,主战!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全然没有胜利的机会!”

季舒容重重点头,随后眯眼道:“巴尔曼王所言极是,本城主说战,绝对不是意气用事!我们能赢!”

不是意气用事?

白馨眯了眯眼,似乎是被压力逼到了边缘,冷笑道:“难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认为自己还能胜出么?凭什么有这样的信心?简直就是可笑。”

“凭我们都不想死!”季舒容挑起眉梢,一副风轻云淡的道。

凭不想死?

这是什么烂理由!?

季舒容伸手指向了在众人身后的大军,深色渐渐冷凝,神色也更加肃穆:“你们从来没有在生死边缘挣扎过,所以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人在生生死边缘的时候,到底有多少的可塑性。”

众人看着季舒容的眼神都充满了复杂,这样的一个理由,并不能让他们觉得安心。

季舒容双眸扫过众人,继续道:“你们可知道,一场战争,最重要的是什么?”

众人顿时一噎,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讨论什么战争的要素么?

“战争想要获胜,士兵的转台是第一要点。对方跋山涉水而来,而我军则是吃饱喝足休息够,单单是凭借这一点,我们都能占得先机!再加上女金族可是这一片草原的霸主,占据了主场作战的优势,你们到底在惊慌什么?”

季舒容当然不会将自己的军事理论和众人说明清楚,这一次的战争,天时、地利、人和,她全部都要获得!

这么一说,一众使者们似乎也放心了不少。

的确如此,对方连续赶路,而他们则是休息足够,这一片草原又是女金族的地盘,

说不定他们当真可以获胜。

“想要赢,想要保命,想要活着,现在就各自分散而来,成包围的趋势将厥罗的大军,围困起来,使得他们的骑兵失去作用,再一一绞杀,我们未必会输。”

众人心中一颤,没想到季舒容竟然如此果断的,现在他们和对方的欠缺就是马匹之上,如果可以压制住对方的骑兵,这场战争未必会输。

只是,如何压制,这说起来轻松,想要做到却是十分困难。

季舒容眯眼,转头道:“巴尔曼王,请您将您的地图借来一用。”

巴尔曼点头,命人拿来了自己的草原地图,季舒容展开之后,仔细辨别了一全,找准了一个草原上坡的位置,画了一圈道:“大家看清楚了,这里是一个山坳之处,你们也知道,骑兵的主要作用,就是在冲锋陷阵,打散对方的进攻,而一场战争之中,通常是骑兵为首,步兵押后,然而我们只要利用这个地形,就可以让对方的骑失去优势。在对方冲入了我们的包围圈之后,再快速散开,让蛰伏在山坳后方的步兵们出来,呈现围困之事态,就可以切断他们的后路。”

季舒容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位置,双眸中睿智的光辉,让人忍不住心中震惊诧异。

季舒容怎么会懂得如何行军布局,难道说是摄政王季风所教授?

如果说之前众人对季舒容任然有所保留,那么此时此刻,就只剩下纯粹的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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