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点头，表示无能为力。沈然现在躺在她怀里，脸色苍白，鼻子还在往外渗血。
我愧疚地道了声谢。
“姐姐，你别哭。”一休哥红着眼眶替我擦眼泪。
我抱着他失声痛哭出来，不过才哭了两声便被其他人制止了。
“僵尸才刚消停你又想把它们招来是不是？你不想活命，我们还想呢！胆子这么小来什么伏牛山！”说话的是御灵派的小姑娘，我扫了一眼屋里，他们一行人只剩她了。
虽然她也红着眼眶，但是表情很倔强。
我现在才知道临近傍晚的时候，村里又来了一批人。听天师派的老头说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说伏牛山上有药灵，所以才引得大家争相前往的。
我看应该是养鬼人故意放出消息，想引他们来喂鬼的吧。
只是不知道华衍一直说的，那个在召唤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是养鬼人的诡计吗？
“为什么僵尸不能进这个屋？是你叫我们来的，你怎么知道这屋里有玄机？”突然一个短头发的女人咄咄逼人地看着我问。
我记得她是灵异警署的警察头头，难怪在这种时候逻辑思维还这么强。
“大家都是玄门中人，难道看不出这屋子与众不同吗？”我淡定反驳。
警察脸上有些挂不住，兜兜转转围着我打量了一圈，突然掐着我的脖子狠厉地说：“你养鬼！你跟养鬼人是一伙的！是不是想把我们骗到这一网打尽？”
其他人听她这么一说，都看出我身上鬼气太重，纷纷拿出武器警惕地看着我。
我被她掐得喘不过气，从牙齿缝里吐出来几个字：“我要害你们，你们早就死了。”
“你们放开她！她不是坏人！”一休哥在一旁拽警察的手，被她用力一推差点撞在桌子角上，幸亏天师派的老头拉了一把才避过去。
“是不是把她丢出去不就知道了，若是和他们一伙的僵尸自然不会吃她，若不是……”出主意的是御灵派的小姑娘。
“如果不是，姑娘能把她救回来吗？”天师派的老头威严地问。
老鼠精嘻嘻笑着出来打圆场：“目前来看，这里是安全的，这姑娘并没有害我们的意思，如果她真有，我们一群人还对付不了她吗？”
女警察松手，仍旧不放心地盯着我。但是她的眼神很正直坦荡，应该不是要故意针对我。
“畜生！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御灵派的小姑娘狠狠瞪了一眼老鼠精。
老鼠精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小小年纪，这里好像也没有你说话的份。”说话的是坐在最角落的一个老人，嘴里叼着一杆旱烟却没抽，样子看上去有些像陕北那边的农民。
小姑娘显然看不上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倒没再争执了。
我默默数了一下，屋里总共剩下十七个人，沈然和姑姑，七姑和八姨，我和一休，御灵派的小姑娘和老爷子，天师派的老头，还有被我称作峨眉派的三个美女，剩下的五个都是灵异警署的。
果然还是警察有组织有纪律，逃起来比普通人要利索些。
峨眉派的三个美女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看我们也不看外面，定定坐在那跟假人似的。
假人？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喂，你确定这里安全吗？”刚才的女警察问我。
我摇头：“不确定。”
华衍只说这里有风水局，又没说一定能防住这些僵尸，现在他自己都生死未卜，我也无从得知这里是否安全。
“那我们轮流守夜，其他人都去休息，谁知道明天还有什么等着我们。”女警察镇定地安排着。
两位年长的老人点头，没有异议。
御灵派的小姑娘站起来指着我说：“让她先值前半夜。”
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对我有很大的敌意，明明我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你们休息吧，我跟丫头值夜。”姑姑用枯草给沈然铺了一张床，安顿好他后说。
御灵派的小姑娘明显很不满地嘟着嘴，却迫于姑姑的严厉不敢反驳。
一休哥自发留下来陪我，我倒无所谓，反正华衍下落不明我肯定睡不着。
不一会前屋就只剩下我们四个人，沈然仍旧躺着不省人事。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姑姑坐到我旁边问。
“秦苏苗。”虽然她给我下过蛊，但是我对她挺有好感的。
姑姑略挑眉笑问：“你是秦生的女儿？”
“你认识我爸？”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姑姑的表情，确定老秦没有得罪她之后才敢问。
“何止是认识，那个死老头，是我初恋。”姑姑的眼神竟然变得有些柔软。
“哈？”我脑子里炸开一颗雷，老秦的初恋不是我妈吗？合着他骗了我妈二十几年啊。
姑姑的思绪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嘴角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缓缓叙述道：“当时我是插班生，跟你妈成了好朋友。你爸死追你妈追不到，就求我帮忙，这一帮二忙的，我就喜欢上他了。你说我长得好看又有本事，屈尊降贵地看上他，他居然还拒绝我！后来我找你妈帮忙，结果发现你妈已经怀上你了，你那个死鬼爹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你爸说不能看你们孤儿寡母流落街头，所以就娶了你妈。”
“你恨他们吗？”我忐忑地问。
姑姑沉默了好一会笑道：“都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恨不恨的早就淡了。你妈过世的时候我打算来看看她的，刚下车就遇到你爸，一顿臭骂把我给骂回去了。”
“姑姑，如果我说我爸心里有你，你信吗？”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老秦跟老妈看似感情好，但是各自心里都装着别人。
老妈死心眼地等着我不负责任的老爸，老秦一跟我妈吵架就嚷嚷着要去找灵姑娘。
看来这灵姑娘就是眼前的姑姑没错了。
老妈走的时候还跟我说，等她死了就让老秦去云南，再娶个老婆。还要我早点自力更生，别拖累了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