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小两口这五个字,仿佛是一个魔咒,一直在苏宜的脑子里单曲循环播放,以至于在她看向周浔这张满是胡子拉渣的脸的时候,都生出了一点别样的情绪。

仿佛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可是你仔细想,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水……”周浔烧糊涂了,迷迷糊糊地半爬起来,没有聚焦的眼睛环绕了帐篷一圈,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等下。”苏宜放下手里的毛巾,弯着腰给周浔拿过了暖水壶。

说起来这暖水壶还是导演组的小妹妹无私贡献的。

苏宜把周浔从床上扶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能这么重,就是在他冲她压过来的时候,感觉满世界都是他。

“你起来!”

“起来!”

外面的人都在睡,苏宜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喊了几次周浔之后发现。

你永远没有办法去叫醒一个烧迷糊了的人。

就算你揪他肉揪到你自己咬牙切齿,你也没有办法叫醒压在你身上的人。

周浔的手轻轻地蹭着苏宜的脸,女孩子的脸冰冰凉凉的,光滑稚嫩,摸上去像是上了瘾着了迷似的,就松不开了。

更别提周浔现在浑身都是滚烫的,一开始她摩挲苏宜的脸冰冰凉凉的觉得新鲜,慢慢的,他开始不满足于指尖的触碰,直接把整个人都朝着人家女孩子拱了去。

苏宜一直咬着牙用力把往他这儿蹭的男人推开,结果却没想到,这男人却把头蹭到她旁边了。

一下一下的,毛茸茸的。

如果说正常的周浔是像冰山一样只可远观近玩冻死,那现在病得迷糊的周浔,就像是一只大型犬,撒娇卖萌信手拈来。

“周浔。”苏宜没有办法了,无奈地放软了语气,却没想到一直坚持不懈往自己这儿蹭的男人停了停,一双眸子灿若星辰。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只有天黑了,星星才会亮。

这个男人的双眸清澈见底,他靠她很近,呼吸交缠,仿佛他的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这双眼睛,也许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也许是……因为这个人,苏宜世界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周浔抬起头,双手撑在身下人儿的两侧,他仿佛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人,午夜梦回的那个人,已经成为了一堆白骨的那个人。

那个,他曾经可望不可即的人。

“乖女孩。”周浔用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气去揉了揉苏宜的头发,声音藏着生病的沙哑还有一丝丝试探。

说完这三个字,周浔又是俯下了身,只是这次,苏宜没有拒绝。

亲吻不难受,甚至有些愉悦。

只是手还没有摸上去,周浔的手却好像已经支撑不住整个人的重量一样,猛地压在了女孩儿的身上。

女孩儿低低的声音引起了周浔的侧目,他伸手揉了揉苏宜的头,半是宠溺地说了句。

“凤仪真乖。”

男人话落,整个人就完完全全倒在了苏宜的身上,很重,重到压得苏宜仿佛透不过气的那种,压抑,却又莫名地……有安全感。

李凤仪……

周浔,李凤仪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她从前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知道自己这么重要过。

“起来?”苏宜的声音更低了,她戳了戳周浔,男人却没有动过,就在苏宜想周浔是不是烧坏了脑袋现在晕倒在她身上的时候,身上的男人却发出了不轻的呼噜声。

苏宜,“……”

她想要推开周浔,推不动,想要慢慢从他身下挪出来身子,却发现被他压得死死的,连头发丝儿,都动不了。

周浔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痛的。

不是运动之后那种酣畅淋漓的痛,而是发高烧之后,浑身没有力气的痛,像是骨头拆开了再重组一般,再加上……他醒来的时候,姿势好像有点诡异……

他压在一团软绵绵的不明物体上面,手里的触感很奇妙,像是……女孩子特有的滑嫩嫩的皮肤……

周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清醒起来,睁开眼,把身子撑起来——

哪怕他活了二十六年,哪怕他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在圈子里遇到的奇怪事情也不少,可周导往常飞速转动的脑子,在这一瞬间,也有了片刻的停滞。

女孩儿睡得很香甜,素颜的脸上带着些许熬夜泛出来的疲惫,睫毛很长,乖巧地落在卧蚕的地方,高挺的鼻梁,丝毫没有攻击性的脸……

往下,就是苏宜凌乱的衣衫……

此刻,周浔终于明白了,他醒来时的滑腻触感,不是春梦盎然,也不是早餐的起立,而是……昨天真的……发生了点什么……

至少,当记忆慢慢回笼,周浔的脸上越发的凝重。

他没有办法跟苏宜解释,为什么他会把她当成了李凤仪,没有谁愿意当谁的替代品,就算是在他对苏宜起色心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生起过要将谁替代谁的想法,只是昨天他在苏宜的身上,喊出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的时候……

抱歉两个字太苍白,就连他也没有办法做到原谅自己,更别提苏宜是个女孩子,脸皮薄自尊心强的女孩子。

默默地坐起来,周浔趁着女孩子睡得香,想要给她整理一下衣服,毕竟就算刮着飓风,可这也是片场,他们在的地方也只是帐篷,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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