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
“若溪姐，我哥的手会不会有事啊？”霍明萱哭的根本停不下来，“我好害怕，你不是医生吗？你告诉我好不好？”
白若溪犹豫了下，“我应该不是骨科医生。”
“老大之前是心胸外科。”艾伦道。
霍明萱一时间哭的更加绝望，想到她听见的毛骨悚然的骨头断裂声她就觉得可怕。霍震霆那么骄傲的人，要是手断了……
“我猜是骨裂。”白若溪回想着道。
霍明萱哭的更大声了，白若溪感觉心乱如麻。不知是因为霍明萱的哭声太吵，还是这里带给她的感觉，她伸手在包里摸了摸。
摸了个空之后白若溪才开始思考自己这个习惯性的动作。
她是想找什么？
“白医生。”女声响起。
白若溪回眸。
脸圆乎乎的护士眼睛含泪看着她，不停地吸着鼻子。没等白若溪回应，她就指着自己的胸牌道：“我是叶阐啊，你不记得我了？”
白若溪摇摇头。
不过她看起来很面善，让人觉得很舒服。
叶阐吸了下鼻子，“当时还是我帮你进医院的。”
“嗯？”白若溪皱眉。
叶阐看了眼四周，感觉没有人看她，她才压低声音道：“但是小汤圆在医院被厉家的人扣着，是我偷偷帮你进来的。”
说着她又要哭了，“我没想到你差点死了。”
“早知道我就不该放你进来了。”
白若溪看着艾伦，艾伦点头。她启唇道了一句，“谢谢。”
叶阐呆呆地看着她，忽然就吸着鼻子转身走了。白若溪有点莫名其妙的皱眉，她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对了，霍震霆说了有她的逮捕令。
为什么这么久除了婚宴外那一拨，没有人再来找她的麻烦？
是霍震霆在说谎，还是厉慎行做了什么？
轮椅滚动的的声音忽然响起。
白若溪转眸。
苏念汐被苏母推着朝她们靠近，她面色苍白到透明。肉眼都能看见她脸上青紫交加的血管，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抱歉。”白若溪道。
婚宴上发生的一切并非她本意，但苏念汐确实遭受了很多。
“你不用向我道歉，这是我自找的。”苏念汐笑了笑，但是那笑容格外的难看，“我们能聊聊吗？”
白若溪看着病房里。
显然是有几分拒绝的意思。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接近的人，苏念汐却也不恼，“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五分钟。”白若溪道。
苏念汐点头。
她望着白若溪，手指渐渐握紧。她整个人几乎没什么肉，手指细长，薄薄的一层皮挂在指骨上，“对不起。”
“嗯？”白若溪道。
苏念汐看了眼艾伦，然后道：“我以前也伤害过你，虽然并非我本意。但是我很抱歉，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白若溪看着她没说话。
“我这次过来还想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站起来的机会。虽然……虽然现在还是变成这个样子，但都是我咎由自取。”苏念汐脸色惨白。
她笑起来显得格外的凄凉。
连最讨厌她的霍明萱都没有说话。
“你当时提过我不能久站，恢复要循序渐进。但那时候伯母还有慎行……”说到这里苏念汐顿住，“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捏着袖子。
白若溪感觉她还没有说到最想说的，于是也没有开口。
果不其然过了会儿苏念汐道：“我这次过来是想告诉你我和慎行的婚礼当不得真，我不想骗你。我是喜欢他，但他那么喜欢你，我早就没有那个心思了。”
“但是我还是祈求他能和我结婚，这样的话赵寅甩了我的消息就不会有人在意了。”
白若溪这才来了点兴趣。
她垂眸，苏念汐浑身都在轻颤着。她就像是被拼凑起来的一堆骨架，随时都会散架似的。
“对不起，如果因为这个让你误会了慎行，那我真是罪该万死。”苏念汐挤出苍白的笑意，“他真的很爱你。”
霍明萱看着苏念汐，终于忍不住道：“你又没有什么错。”
在结婚宴之前，谁知道白若溪没有死。
“我当然有错，我也有私心。”苏念汐捂住脸，痛苦地低声道，“我以为我们结婚之后，他也许能对我有一点点的爱。”
“或者我能够让他没那么痛苦。”
“我希望我可以让他从低谷里面出来，我希望我能让他振作起来。”
霍明萱的身子轻颤着。
或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对苏念汐的厌恶烟消云散。她也是这么地想拯救过厉慎行过，想要他身上有一点人气儿。
但是白若溪却只是道：“他让你来说的？”
“没，没有。”苏念汐脸上露出一丝慌张。
白若溪收入眼底。
她蹲下身，“你喜欢他什么？”
这样一个卑劣的男人而已。
苏念汐看着白若溪，似乎有些疑惑，“那你以前喜欢他什么？”
“那只是我眼拙，没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而已。”白若溪冷笑一声，“你的感情很动人，但是要是执着下去就只会伤害你自己。”
最后落得和她一样。
坠海。
九死一生。
厉慎行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被爱。
“白小姐，你可能误会慎行了。”苏念汐昂头道，情绪比刚才激动了很多，仿佛真的接受不了白若溪这样说厉慎行。
白若溪冷笑一声，“误会什么？”
“难道在桥上追击我的不是他手下的人？难道想要置我于死地不是他？”白若溪垂着眸子，眸子不由地泛起几分恨意。
掌心的疤还没好。
她怎么可能会忘了这蚀骨之痛。
苏念汐眼神闪躲了下，这让白若溪对艾伦的话越发信任。
“他也有他的苦衷啊。”苏念汐道，“你不知道厉伯母她对孩子，还有你之前对厉伯父……”
说着苏念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噤声。
这份噤声让白若溪越发觉得可笑。
“我做错什么了吗？”她脸上露出狠厉，“杀人偿命不是应该的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家里人没有被厉长鸣杀害，所以你和厉慎行不会遇上这种的事？”
苏念汐抿着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