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训练，他经受过一个月。
苏凌暖的心，陡然痛了起来，这样只听了他的一个经历，苏凌暖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可是……她还是强忍着问道，
“他在国外的那几年，是不是都在改变自己的脾气？”
卓然点头，“也不全是吧。他用了两年对自己进行最严苛最残酷的训练，将自己的性格变成了冷若冰霜。之后的时间，他开始筹划R&L集团。”
苏凌暖刚要说话，房间的门就有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上面。
“这已经进去十分钟了，砸东西的声音就响了十分钟，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没有要停的迹象，我真好奇，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可砸的。”
苏凌暖无奈的摇头。
卓然失笑，“少夫人，您一会儿要做好心理准备。”
“东西损坏没什么，我只担心，他不要伤到自己，他的手……”说起程冬诚的手，苏凌暖便问卓然，“你知道有什么神医吗？可以将他的手治好？”
卓然摇头，
“给总裁医治的，就是最好的医生。如果他都说没有办法医治了，那么就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个结果，还是让苏凌暖的心中，很失落。
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苏凌暖此刻很希望自己可以拥有一双透视眼，这样就可以看到程冬诚在里面做什么了。
时间又过去了几分钟，房间的门，突然一下子被拉开，带着一阵风，铺面而来的冰寒的风。
程冬诚的目光，深邃冰寒，如同万年冰川浸泡过的明珠，撼人心魂。
望着卓然，他淡然吩咐，
“三天之内，我要知道那个人的信息，全部信息。”
卓然力争，勾头，“是，总裁。”
得到指令的他，转身去办事。
苏凌暖的目光，从程冬诚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定格在他流着血的手背上了，是被东西划伤的痕迹。
心中陡然心痛，但是面上还是强壮不在乎，“这样不在乎自己的手，你是真的打算让他废掉吗？”
指了指身后的沙发，“去坐在那里吧，我去拿药箱，给你包扎一下。”
说着，她越过程冬诚，走进卧室，可是当她看到卧室内的景象，总算明白，卓然为何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了。
房间里，玻璃器皿，能砸的都砸了，玻璃碎了一地。
不能砸的，类似于床，茶几，柜子这类的，也被程冬诚惊人的力量，踢了个粉碎，或者洞。
他们今天，不仅没有地方住，而且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东西损了不要紧，只是他毁坏这些东西，对身体的伤害呢？
站在这一片狼藉的房间内，苏凌暖已经回忆不起来房间之前的样子了。拿了药箱，她小心翼翼的踩着碎片离开房间。
程冬诚已经坐在沙发上，身体直挺，目光深邃且阴寒的望着前方，双手紧握成拳，头上，双手上，皆是青筋暴起。
他还在忍耐。
苏凌暖蹲在他的身边，那么镊子将刺在他肉中的木刺一根根挑出来，又用碘酒消了毒，最后才用纱布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暖暖，我们回家吧。”
程冬诚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不带一丝情绪，很冷静很冷静，可是这样的冷静，却让苏凌暖有些心有余悸。
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头，“好。”
回家，有什么事情，回到家再说。
五天之后就是除夕了，原本打算参加完拍卖会在这里待两天在回家，可是拍卖会上出现这么大的纰漏，谁都没有心情再呆在这里了。
定了最快一班飞机，他们飞回了A市。
一路上，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卓然一直在系统上面寻找着那个神秘面具人的资料，不敢有片刻的怠慢。苏凌暖也在商场的人脉圈中，查找着这个人的消息。
双管齐下，无论是道上，还是商界，只要这个神秘人出现，他们就一定可以找到。
埋头苦干三个小时，苏凌暖的颈椎便有些受不了了，发酸发困，眼前也有些发黑，她的身体，似乎真的没有以前那么有力量了。
叫了乘务员过来，她说，“帮我拿两杯热牛奶过来，谢谢。”
“好的，请稍等。”
乘务员很快就拿了两杯牛奶过来，苏凌暖自己留了一杯，递给程冬诚一杯，“阿诚，喝杯牛奶吧。”
“……”
程冬诚只是将牛奶接过，放在面前的扶手旁，没有一点要喝的意思。接着，继续将头侧在窗户那边，看着外面变幻莫测的云海。
从来，都没有见过程冬诚这个样子。
清冷决绝的像是要将自己高高架起，不与世间人事有一分一毫的纠缠，昂藏的身躯散发着冰寒。
苏凌暖喝着牛奶，看着程冬诚，一声担忧的叹息，从杯子中溢出来。
就算她真的要装作无事，让程冬诚自己恢复。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又怎么能够完全不管他，不担心他呢？
军火基地对程冬诚的重要性，不亚于R&L集团。
更何况基地还是家族企业，虽然有几年的时间一直在赵涵紫的手中，但是程冬诚并没有将它舍弃，基地的大小事务，也基本都是由他处理。
基地，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也包括，赵晗允的性命。
之前有赵涵紫，现在赵涵紫死了，虽然需要花大价钱将基地赎回来，程冬诚亦是没有犹豫，从程氏集团和R&L集团抽调所有能用的资金，也要将基地赎回来。
可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来势汹汹。
他竟然，失败了！
这对于程冬诚来说，一定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他这样反常，沉静，不言不语，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随时都会爆发。
苏凌暖担心，他会崩溃。
“阿诚，你这样不说话，不动弹，我很担心的。”苏凌暖开口，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握着程冬诚的手。
他的手，很凉，很僵硬。
不知道是那一次受伤，血液循环受阻，还是因为这一次打击太大，让他的身体出在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