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策中文网 > 科幻小说 > 女装大佬,在线打脸 > 第159章 我讨好到你了吗
宋榆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时间, 紧闭的房门才被打开。他眼尖地看到宋嫣的两只袖子似乎被谁抓皱了许多。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宋嫣的衣襟处也散开了一点,上面看着湿湿的。

等宋嫣走近了一点, 他才闻到对方身上居然有很浓的酒味。

这是自己喝了酒, 还是跟喝过酒的人接触了?

宋榆想,若是前者的话,以他二哥这样的身份, 定然不会将酒撒得连身上都是,若是后者的话……这得要多亲密,才能把衣服弄皱成这样子。

而且怎么就只有他二哥一个人出来了, 邬席呢?

宋嫣出来以后厢房的门也没有关,很有一种不管邬席死活的意思。看他这样的态度,宋榆更好奇了,莫非是少傅在里面又惹二哥不高兴了。

他趁着宋嫣没注意的时候, 悄悄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立刻让他赶紧收回了视线, 再不敢多瞟。

里面的人正瘫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大半都是湿的, 衣襟看着比宋嫣的还要更凌乱一些。因为邬席是仰着头的,所以他脖子上的掐痕也就十分明显。不光如此, 宋榆看到邬席连发髻都散乱了,露出来的一小边脸上满是潮红。

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不像是喝醉了酒,更像是被……

他吞了口口水, 悄悄看了眼宋嫣。

“二哥, 少傅好像喝醉了,要不要找个人把他送回去啊?”

好歹是陈老太爷的独孙,若是放他一个人在这里出了事也不太好。而且邬席跟宋嫣之间似乎还有点什么关系, 对方既然都叫他二哥的小名了,四舍五入,也应该算是他二哥的人,那就更没有放在这里不管的道理了。

“不用。”

宋嫣走出来后就没有在青竹馆多做停留的意思,眼下脚步已经踩在了楼梯上。

“可是会不会有点不安全?”

宋嫣仿佛已经失去了跟邬席有关事情的耐心,回答完了刚才那个问题后就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宋榆为难地挠了挠头,最后还是趁着跟宋嫣回宫之前招呼了一个小厮,让他跟自己还留在青竹馆的那群朋友打个招呼,记得把邬席安全送回家。

等到了马车上,宋榆琢磨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其实在他看来,少傅比宁桓好多了。

宋嫣离开青竹馆后很长时间,邬席才恢复过来。他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演变成这样,中间他甚至一度失语,就连宋嫣要走的时候,他都没有半分力气来拉住对方。

邬席原本以为自己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的,可后来准备起身的时候,还没有站稳就又再次跌在了椅子上。

精神在瞬间的过度亢奋透支了身体所有力气,就算勉强站起来,两条腿也还是会发抖。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又休息了片刻,等到稍微有了点力气后,还是离开了青竹馆。

邬席就算内里没有力气,走到外面的时候别人也不会看出来。鸠乐本以为今晚会有一个大单子,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刚一出门,就正好碰到了对方。

虽然还没正式接过客,但鸠乐看人还是很准的。邬席出来的时候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然而脚步虚浮,眼尾泛红,脸上跟脖子上都是被掐出来的斑驳痕迹,单独看上去或许还会觉得他是受欺负了,可对方分明又是一副情荡无比的样子。

他就说邬席为什么老是为那位公子挡酒,原来是自己有这个意思。那公子看着是个斯斯文文的,想不到背地里如此粗鲁。

越是这种矜贵不可触碰的人,在表现出绝对的反差时,就越迷人。

这句话鸠乐懂,邬席更懂,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被灌了一壶酒就成了这副样子。宋嫣发狠的瞬间,邬席心腔激荡到了极点,只觉得这人叫他怎么喜欢都喜欢不够,当下便是阿鼻地狱,他也愿意去了。

等到宋榆的那些狐朋狗友享乐完了,想着要派人送邬席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对方早就走了。

他们原本还担心邬席会出意外,听老板说对方上了自家马车才放心。

邬席脸上的伤跟脖子上的伤都太过明显了,等今晚一过,明天必然会留下淤痕。此刻他坐在马车里,伸手摩挲了一下脖子上还保留的痛意。

宋嫣掐得力气太大了,再重一点,他的嗓子就要废了。可是他终究没有这样做,即使他在酒意之下做出了那等孟浪之举。

邬席知道宋嫣是生气才会要灌他酒,然而就像宋嫣掐着他一样,对方永远都会在临界值前一刻度上停下来。

宋嫣会生气,但对他亲他这个行为本身并不排斥,要不然最后就不止灌酒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邬席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

宋榆原本以为青竹馆过后,等宋嫣的气消了,对邬席的态度也会有所变化,谁知变化的确有,不过是比从前更加糟糕了。

邬席这个少傅虽然是有真材实料的,可到底太过年轻,宫中受到的排挤并不少。加上很多人为了讨好太子殿下,乐此不疲地给邬席找麻烦。

有好几次还是当着宋嫣的面,可他二哥郎心似铁,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还会恶劣地叫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因此到了后来,宋榆也摸不清宋嫣到底是什么意思。

冬日渐去,宫里为了热闹办了场马球赛,皇亲贵族并臣子世家,皆可参加。

这是宁桓自搬离永阳宫后第一次有机会再见到宋嫣,他原本想要用拉开距离的方式来试探对方的心思,想要确定自己在宋嫣心中到底有没有地位。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宋嫣是皇子,更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人。

这样的人是由不得他试探的,宋嫣若真是想要人,没了宁桓也会有张桓、李桓。就拿眼下来看,太子殿下刚一到场,周边立刻就涌上了一堆人。这些人或是讨好,或是真心崇拜。

宁桓在意识到这一点时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蠢,平白将跟在宋嫣身边的机会放弃了。当初张锦潜的话说得不错,他就是没脑子。

但他现在后悔了,他想,自己总归是跟了殿下四年时间,只要他真心向殿下道了歉,对方或许会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今天这场马球赛来的人很多,身为少傅的邬席也在。他在任务世界里看了宋嫣那么多年,自然也认识宁桓。

若论邬席最嫉妒的人是谁,必然是对方。这个人可以被宋嫣带在身边,可以被他纵容着,可却不知道珍惜。

邬席太熟悉宁桓看着宋嫣的眼神了,一心的痴慕爱恋,几乎都要从眼里溢出来。

他看着宁桓朝宋嫣走过去,周身气温一再降低,在宁桓跟宋嫣说上话的时候,邬席终于没有再看下去,而是垂眸瞧着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

是被宋嫣扔掉又让他重新捡回来的那枚,挺拔的身姿立在那里,无端透了几分失落与委屈。

香囊上面的蝴蝶是他自己为宋嫣绣的,从道观动身来京都的时候他就开始动手了。npc虽然变成了人,但基本的学习能力还是在的,只是邬席想要给宋嫣最好的,绣了好几个都不满意。

“参见殿下。”宋嫣如今已是太子,再称呼殿下,有故作亲近之嫌。宁桓也聪明,从出声这句就直接拉近了二者之间的关系。

他曾经被宋嫣养在身边那么些年,理应比别人跟宋嫣更亲近一点。

只是面对他的示好,宋嫣连看都没有看。当年带宁桓回来是一时兴起,后来宁桓自己离开了永阳宫,再到如今,这兴已然过了。

不过宋嫣也没有要教训宁桓的意思,养不熟的小猫小狗而已,赶了出去便是。

若是当初宁桓一开始就跟宋嫣讲了自己的心思,即使仍旧不会得多少看中,可也不会变成这样。以四年相处的情分,宁桓想要,宋嫣未必不给。

“宁公子,太子殿下有些乏了,你有什么话还是跟奴才说吧。”

小路子对宁桓的态度不复以前,这同样是让对方感到失落的。不过他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然后微微拱手。

“路公公客气了,我过来只是想要跟殿下解释一下,为何迟迟没有回宫。”宁桓摆出讨喜的笑,像从前在永阳宫一样跟小路子说着话,外人看过去,就是他依旧得太子殿下的看中,“家父说我如今年岁日长,比不得小时候,若是还待在永阳宫……现在该是寿昌宫了,怕是有损殿下声誉,故而我在考虑之后,才会做下如此决定。”

不得不说,宁桓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一个成年皇子的宫殿里面,既无皇妃,又无宠妾,偏偏养了个男子,传扬出去,定是会说太子殿下在宫中豢养娈童。

不过宁桓却忘了,以宋嫣的脾气,他从来不会将别人的言语看法放在眼里。别说是被揣测自己在宫中豢养娈童,就算他是真的如此,那又如何?

归根到底,还是宁桓自己放弃了对方。

见自己说完了理由,无论是宋嫣还是小路子态度都没有丝毫变化,宁桓暗自苦笑了一声。

“一直还未有机会恭喜殿下被册立为太子,此次进宫,桓特意为殿下准备了一份贺礼。”

宁桓是想要把礼物直接交给宋嫣的,往年宋嫣生辰的时候,他都会专门为对方准备一份礼物。虽然不算贵重,可若是他交给宋嫣,对方也总会看上两眼。去年宋嫣生辰,他连对方的面都见不到,何谈送出准备的礼物。

可他刚拿出了贺礼,小路子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想法一样提前接了过去。

“宁公子,马赛开始前还有一场射击比赛,既来了这里,便专心等着吧。”小路子笑眯眯的,却只是皮笑肉不笑,他是在提醒宁桓,话已经说完了,没事可以不用再站在宋嫣边上。

“公公说的是。”宁桓心中有些遗憾没有跟宋嫣说上话,最后挑了个离对方不远不近的距离坐着。

小路子看宋嫣也不在意,就没说什么。至于宁桓准备的礼物,仍旧是被他拿着。等回宫后让宫人登记一下,直接放进库房就好了。

宋榆赶点在这个时候才来,一来就带了条跟邬席有关的消息,

“二哥,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少傅被人欺负了。”

虽然宋嫣一定是不会管的,但宋榆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巴。邬席这回是被那群专爱在宋嫣面前溜须拍马的纨绔子弟为难的,因为马球赛之前还有一场射击比赛,他们就看对方一派读书人的样子,想着让邬席参加,令他在大家面前出丑。

如今还有谁不知道邬席被太子殿下憎恶,就说去年那回,少傅好端端的回家,第二天进宫的时候脸上脖子上全都是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宫里宫外,还有谁会这么嚣张且不用被追究责任的,除了宋嫣以外别无其他。

因此这群纨绔刁难起邬席来丝毫不加避讳。

“既是比赛,自然也要有彩头。”宋榆的话讲完后,宋嫣瞧着台下的场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脸畔笑意温柔,而后解下了贴身的玉佩,仿佛有意之举般,将他交给了宋榆。

这一幕自然会落到不少人的眼里,就算是刚才无意参加的,为了太子殿下的这个彩头,也会参加。

要是得了对方的玉佩,没准就入了对方的眼。

另一边,那群纨绔还围在邬席身边没有散开。

“怎么样,听闻少傅博古通今,想必于骑射一术上也很是精通,不如今日就比上一回。”

“就是,陈老太爷当年可是六艺出众,身为陈老太爷的孙子,太傅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群人有意给邬席戴高帽,话里话外就是在逼着对方答应他们的比试。这种面子上过得去,但处处藏着坏心的为难,邬席当然能看出他们的意图。

他对这些比赛并不感兴趣,之所以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宋嫣。不过当他抬头看到宋嫣从身上扯了块玉佩,扔到了宋榆手里,后者又交给了主事宫人,让他将这块玉佩当做一会儿射箭比赛胜利者的彩头时,改变了主意。

不一会儿,台下响起了敲鼓之声,射击比赛也正式开始。

比赛分为两场,一场靶子是固定的,谁射中的环数越高,谁就是赢家,平均每人都五支箭的机会。另一场靶子是移动的,射箭的人需要一边控制马匹,一边瞄准目标,难度非常大,同样也是每人五支箭。

这种射击的活动以往大家也都玩过,因此倒也不会觉得生疏,就是如何取得高分比较困难。

前头几名挑衅邬席的人的确有几分真材实料,其中还有一名更是连中三箭靶心。

“少傅怎么真的参加了?”宋榆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听了一耳朵,既然宋嫣都不管邬席死活,他当然也不会多事地过去帮忙。不过他倒是真没想到,邬席居然答应了那群人。

转头再看宋嫣,就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变过,看不出什么。

原本邬席会下场就够令宋榆惊讶的了,等看到对方毫不费力就赢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时,宋榆的嘴巴都张大了。

少傅看上去斯文儒弱,没想到这骑射之术如此了得。若不是时机不对,宋榆都想让邬席教教自己了。

男人坐于马背之上,背部挺直,搭箭拉弓,一气呵成之间,无一处不好看。

很快,下半场比赛也开始了。跟上半场一样,不管靶子如何移动,邬席都能保持百分百的高命中率。

因为他的参加,这场热身运动也结束得格外快,邬席成了毫无疑问的胜利者。

在邬席赢了以后,为难他的人都一脸菜色,而宋嫣看着对方拿过了自己添的彩头,脸上的笑容变浅,竟然直接起身离开了。

其他人看了,顿时就相信了太子殿下不喜欢少傅的传言。瞧瞧,不过就是对方赢了场比赛,还拿到了太子殿下的彩头,就让太子殿下气得直接离席了。

宋榆在后面看着小路子慌忙跟上的脚步,也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后面的马球赛还没开始呢,他都已经压了二哥会拔得头筹,现在人走了,他压的那些银子怎么办?

宋嫣虽然看上去漂亮无害,可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像是这种比赛,拿个第一名绝对是妥妥的。

不过很快,宋榆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既然二哥走了,他就再找一个人顶上,反正这次是队伍作战,不是个人。

他瞄来瞄去,就把主意打到了邬席身上。对方从台下走了上来,眼睛看了看周围,似乎想找什么人。

邬席下去的时候宋嫣还在台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再上来的时候,对方就不见了,就连小路子人也没了。

犹豫片刻,他就朝着宋榆走了过来。

“三皇子,不知太子殿下去了哪里?”

当邬席这话问出口的时候,宋榆就知道他的打算要泡汤了。尽管宋榆看不出自家二哥是什么意思,可对于邬席那点心思,却是看得透透的。

这副拿了彩头就眼巴巴过来找人的样子,说邬席对宋嫣没心思都不可能。

“回去了,大概是觉得这里无聊吧。”宋榆朝左手边的方向努了努嘴,“喏,从那条路走的,要是走快点没准还能追上。”

“多谢三皇子。”

邬席谦逊有礼地朝宋榆拱了拱手,而后就按照对方指的方向去了。

宁桓一直坐在宋嫣不远的地方,他看到对方走的时候下意识也想跟上,可又不想惹了对方不快,犹豫间就没有动。及至看到邬席跟宋榆说了几句话后就匆匆忙忙离开了这里,走的还是宋嫣离开的方向,他终于按捺不住跟了上去。

他这段日子在宫外,却也听过邬席的大名,更知道宋嫣不太喜欢对方。眼下宁桓是觉得邬席对宋嫣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

宋嫣出门都是不用走路的,这回是提前离场,所以小路子来不及准备。邬席小跑了一阵子,很快就追了上来。

“殿下留步。”

宁桓的体质比邬席差一点,此刻正在后头喘着气,他趴在拐角处,偷偷看着邬席竟然真的叫住了宋嫣。

宋嫣虽然停了步,也回了头,但迟迟没有开口,整个的表情也都是淡淡的。

“殿下,您的玉佩。”

“现在已经是你的了。”邬席赢了比赛,玉佩自然也是对方的。

“是我为殿下赢回来的,殿下的东西,永远都是殿下的。”

玉佩并不珍贵,甚至对于宋嫣来说,这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玉佩。如果他想要的话,小路子可以从库房里取出一百块一模一样的。

但这是邬席为他赢回来的,是他让邬席为他赢回来的。

宋嫣知道邬席看着自己,所以故意将玉佩给了出去。这是一场心知肚明的考验。

见宋嫣没有再说话,邬席试探着倾身,将赢来没多久的玉佩重新戴在了宋嫣腰间。

过程当中,他没有听到宋嫣的拒绝,有一种无声的纵容。

小路子在邬席给宋嫣戴玉佩的时候就已经自觉地退到了一边,甚至将脸都背了过去。

玉佩已经系好了,但邬席还是保持着跟宋嫣无比亲近的距离。

“嫣嫣,你还生我的气吗?”

“少傅怎么又在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宋嫣也没退,眼底笑意犹存,仿佛在嘲笑邬席的不知所以。

“那日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该趁着酒意……便行那般孟浪的事。”

青竹馆过后,邬席一直想找机会跟宋嫣说对不起的,无奈对方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不提这话还好,一提下来,宋嫣眼底原本存着的笑意也没了,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过不久,宋嫣看着邬席的脸半晌,又重新勾了勾唇。

“想要我原谅你?”是原谅那天过于亲密的举动,还是原谅当年的突然消失,宋嫣的话并没有说明白,又或者是两者皆而有之,“很简单,看到赛场上那些人了吗?跟他们一样来讨好我,哄我欢心,我高兴了,就会原谅你。”

是一句在普通人眼中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因为这根本就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宋嫣怎么样了才会是高兴,他若是一辈子都不高兴又该如何。

但邬席却看着对方,而后拉开了两者间的距离。“殿下,寿昌宫路远,您身子娇贵,由臣背您回去吧。”

想要让一个不在乎、不需要讨好的人承认那份讨好,就要花上比常人更多的心思。

邬席说完话就背过了身,半蹲在地上。稍后,一双手从后向前揽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身躯就这样趴在了他的背上,一直到进了寿昌宫,宋嫣的脚都没有沾到地。

哪怕是这种暧昧的举动,可因为邬席背着的人是宋嫣,想到后者的脾气性情,来往的宫人们只当是太子殿下新想出来的惩罚人的法子,并没有往别的地方多想。

只有宁桓看着邬席在背起宋嫣的时候,眼中不再压抑的浓情,躲在拐角处握紧了拳头。

少傅竟然对太子殿下……抱有这样的心思,而太子殿下好像也并不排斥。

跟在宋嫣身边久了,足够让宁桓看出对方对邬席的不同。从邬席给宋嫣戴玉佩,再到提出背宋嫣,都是在后者的默许之下才能做出来的。

明明邬席才来宫中没多久,而且传言中都说太子殿下讨厌对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宁桓知道,如果宋嫣真的讨厌邬席的话,就不会让对方背着自己了。原本他还想着要慢慢再求得宋嫣的原谅,邬席的出现让他有了一种危机感。

他跟到半路上就没有再继续跟了,因为宋嫣住的地方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的。后来又在路口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邬席出来,才失魂落魄地重新回到了赛场。

自这天过后,邬席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平常除了太傅授课时间外,不管宋嫣到哪里,他都会跟到哪里,俨然一副小路子第二的样子。生活当中,邬席对宋嫣的照顾更是精心到了极点。

小路子以前觉得宁桓在永阳宫的时候,都快要把他的差事顶下去了,现在看到邬席,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对方当时那才哪到哪啊的感觉。要不是邬席住在宫外,殿下每天早上的洗漱没准都会是对方伺候的。

不少人看到邬席跟在宋嫣身边,经常出入寿昌宫,而后者也是一副默认的样子,先开始以为邬席是要顶了宁桓的位置。可后来又发现邬席在宫中的境遇没有改变,该有的刁难还是会有,并且宋嫣也不会管,看久了以后大家恍然大悟,什么顶替宁桓,太子殿下分明是在变着法子折磨邬席!

顿时,他们心里对陈家就多了些怜悯。好不容易找到了孙子,没想到却得罪了太子殿下,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据说太子殿下还让邬席替他穿过鞋,读书人向来心高气傲,这是何等的侮辱,也不知对方是怎么忍下来的。

不知不觉间,夏日将近,天气也开始热了起来。宋嫣每天睡觉之前都会在浴池中泡会儿澡,伺候他的人自然还是邬席。

少傅现在除了本职工作外,跟宋嫣的贴身宫人也差不多了。对此,寿昌宫里的宫人也都渐渐习惯了。

邬席虽然话不多,可无论是小路子还是香丹对他都很满意。

因为宋嫣的要求,邬席哪怕是住在宫外,都必须要等伺候完对方才能出宫。有时候若是做得不好,惹了宋嫣不高兴,便是一通不大不小的惩罚。

邬席要当宫人,宋嫣也就拿对方当宫人看待。宫人做错了事情,又岂是能轻易饶过的。

不过这些惩罚旁人也无从窥见,只能偶尔从太子殿下的表情中看出今天邬席是不是又惹对方不高兴了。

但宫人们对于邬席会惹宋嫣不高兴这一点存在很大疑惑,没见过的人不知道,寿昌宫上上下下可都是将邬席对宋嫣的态度看在眼里的。对方那副恨不得随时随地为殿下肝脑涂地的样子,即便是他们殿下性情再阴晴不定,也很难想象邬席私下里会做出什么事来,才会叫殿下生气。

这日又是邬席在伺候宋嫣沐浴,浴池修建得很大,邬席在外间给宋嫣解下了繁复的衣袍,再抱着对方进到里面泡澡。这些事情除了第一次外,现在少傅大人已经非常习惯了,并且能保持住不会产生不该有的反应。

宫人们当然不知道,邬席不会做宋嫣不高兴的事,可他会有让宋嫣不高兴的念头。他第一次给宋嫣解衣的时候,那抹雪白的亮色就叫他不合时宜地表现了出来,最后他被宋嫣按在浴池中好好醒了神。

青竹馆那次邬席的表现太过露骨,以至于邬席过后就算没有说什么,宋嫣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然而越是这样,宋嫣就越要有意留着邬席以此来折磨对方。

浴池四周垂着纱帘,边上还摆了一个托盘,里面放着水果跟香丹专门酿的果酒。果酒味道清甜,饶是宋嫣这样不喜欢酒的人,最近也会喝上几杯。

等宋嫣进了浴池以后,邬席就拿着浴巾替对方擦起了身子。他双膝跪地,因为岸边要比池子里高上一些,不得不伏下了身子。

“少傅青年才俊,在孤身边这般侍奉,可曾觉得委屈?”

“不曾。”

邬席连替宋嫣擦背的动作都没有停下来,只是将视线压得更低,几乎都要将眼睛闭上了。

宋嫣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不美的,就连那里,惊鸿一瞥中,也都在邬席脑子里留下了一团可爱的粉色印象。

即使拿着浴巾,可指腹依旧不免会触碰到对方些许。莹润滑-腻,叫人一再地克制。

“是吗?”宋嫣微微侧身,随即就瞥到了邬席那将近闭眼的样子。他的视线在少傅那身夏季里并不厚实的官服上流连了一圈,而后直接就抓住了邬席的手腕,将人拉了下来。

转瞬之间,官服就被水浸透了,因为布料轻透飘逸,是专门在夏间穿的,所以立刻就牢牢贴在了身上,将少傅好看的曲线勾勒了出来。

宋嫣的动作过于突然,邬席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呛得喝了几口水,又在手忙脚乱中揽住了宋嫣。他们两人一个身上不着寸缕,另一个穿了也就跟没穿一样,这样抱在一起,跟直接贴着也没有什么区别。

邬席知道宋嫣恼怒于他的喜欢,正准备退开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没有像往常那样嫌恶,反而又贴近了一些。

npc在不同的世界扮演过不同的角色,也看过很多的人,只是那些人跟角色,没有一个能跟宋嫣当下相比。他比海妖还要魅惑人,只睁着双干净剔透的眼睛望着他,就叫邬席完全地缴械投降。

“少傅既然这么喜欢我,当初又为什么不留下来?留下来教导我,驯化我……”

浴池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宋嫣的声音敲击在邬席的耳膜上,让他心跳如雷。

“让我喜欢你,让我疯狂地爱慕你,让我……从身到心,都只是你的。”

“让一名皇子臣服,对少傅来说,不比现在有成就感吗?”

桀骜的皇子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不可一世的模样,却唯独会在你面前无比乖巧,像猫一样摊开柔软的肚皮,任由你抚摸。

光是想一想,就足够令人呼吸加速,血液升温。

宋嫣将手按在了邬席的心脏处,缓缓地。

“少傅心动了吗?是不是在后悔没有那样驯化我?”

“嫣嫣……”蛊惑邬席的不是宋嫣的那些话,而是宋嫣本身。他的每一个吐字,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冲他撒开了一张网,他在网内,被围得密不透风。

那种好像被宋嫣掐住了脖子的窒息感又出现了,邬席有些透不过气,他不自觉地想要再靠近宋嫣一点。

正在这个时候,却见尊贵的太子殿下笑得分外美丽,而后毫不客气地把邬席从自己身上推了开来,扭住他的两只手,将他面朝着浴池边缘按过去。

邬席整个人都贴在了浴池墙面上,有反应的地方被不打招呼地撞了过去,叫他忍痛哼叫出来。

“唔……嫣……”太痛了,他整个人都想蜷起来,可宋嫣抵着的力气太大,邬席没办法动弹半分。

“嗯?”

语气漫不经心的,带着几分慵懒。宋嫣听到邬席的吸气声,掌心又惩罚般加重了力道,让邬席跟墙壁剩余的一点空间也彻底被压缩干净。

“弄疼你了吗?”

“没有。”邬席咬着牙摇了摇头,头上的汗珠都忍出来了。

他显然是在说谎,宋嫣轻轻一笑。

“疼也得忍着。”管不住自己的东西,痛了也得乖乖忍着。

“嫣嫣,我不是有意要离开你的。”

宋嫣旧事重提,邬席觉得这是一个将自己的身份交代清楚的机会。他尽量挑着宋嫣能听懂的词汇,把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那个任务者耽误了太长时间,原本……啊……原本我可以早点过来找你的,但是……”

断断续续的话里面,宋嫣终于弄明白了上回在青竹馆邬席跟他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有苦衷,可是那又怎么样?”

宋嫣才不是那种你有苦衷就会体谅他人的性子,邬席的这些解释对他来说,仅仅是“那又怎么样”。

“我不是想要你原谅我,我……我想告诉你,我一直没有离开,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能看得到。”

虽然他的意识投射体不见了,可他还是陪在了宋嫣身边。

“嫣嫣,我喜欢你。”

身份都已经说了,那些爱慕的心思就算宋嫣再不喜欢,邬席也不打算隐瞒。

邬席的身份是少傅,也当得上是宋嫣的老师。眼下他穿着的官服被浸湿,整个人也是被宋嫣挟制的状态。

听到他的表白后,宋嫣将下巴搁在了邬席的肩颈处,自后-面拥着对方。

“老师这是在引诱我吗?”他就是有意在这样的关头喊他老师,身为学生,本应是尊师重道,而宋嫣却是一再地亵渎着对方。

“不,我是在讨好你。”

“用这种方式?”嗤笑一声,那痛得不行的地方被一只手争取到了些空间。

不过下一刻,宋嫣的脸就有些发黑。

“邬席,你很大的胆子。”

宋嫣是直接碰到的,因此感觉也尤为清晰。被他教训了这么多次,邬席也还是不长记性,只是摸了一下,就把他的手弄脏了。

太子殿下恼怒不已地将邬席才得到的空间又夺走了,干净的手从水下拿出,掐住了对方的后颈。

贴着墙壁的人稍有失力,在感觉到宋嫣的力气比刚才小了一点后,又回过了头,然后把宋嫣另外一只手拿出来。

浴池里都是水,就算刚才沾到了些黏稠的东西,现在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五根手指头像玉一样,干干净净的,可宋嫣还是嫌恶地皱了皱眉。

邬席一句话都没有说,将宋嫣的手指头轻-吮在了嘴里。柔软的舌头将手指包围着,别说宋嫣的手上什么都没有,就算是有,现在也都被清洗干净了。

他的动作让宋嫣看着人眼里第一次冒了火,可这副表情又完完全全是在鼓励邬席:来讨好我,来加倍地讨好我。

于是在邬席把宋嫣的手舔干净后,就开始笨拙地亲起了人。

他们是名义上的师生,却会在这里做出如此悖德的事。少傅身上的官服还牢牢套在身上,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变了种意味。

邬席亲得有分寸,只在宋嫣的脖子上和肩膀处轻轻碰了碰。他一边亲着人,一边将宋嫣往浅水区带了过去,让对方能稍微坐下来。

察觉到邬席要做什么的时候,宋嫣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他不客气地揪住了邬席的头发,想要让对方起来,可少傅这个时候有着难得的坚持。

邬席不但没有起身,反而在保持这种姿势的时候,用着格外专注的目光看着他。

幼时光风霁月的神仙哥哥,如今的少傅,却在为宋嫣做着如此出格的事情。

就在宋嫣呼-吸不稳之时,宫人大概是觉得里面应该要添水了,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殿门。推门的动静让少傅感到了些许紧张,不注意间,宋嫣就感到了一股刺痛。

在快-感跟恼怒交叠中,宋嫣将装着果酒的酒壶砸向屏风,发出一道无比响亮的“嘭”声。

“离这里远点!”

外间的宫人听到这话,立刻连滚带爬地出去了。邬席乘胜追击一样,叫宋嫣在下一刻猛地哼了出来。

等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邬席按着宋嫣的脚踝,将人重新拉到水里,

他抱着尊贵万分的太子殿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后背:“嫣嫣喜欢吗?”

“脏死了。”

嫌弃的声音夹杂着几许被勾出来的情-欲。

“那殿下,我讨好到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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