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程亦然回到家拿出画板学习新的绘画技能，喵喵喵的电话铃声响起，她不耐烦的接起来。
最近自己的手机难得一见的忙，可以考虑换了铃声了，这个铃声响的次数多了会产生心理阴影的。
电话那头传来闻嘉鱼傲娇的发言：“又逃了又逃了，程大撒子，是我的教学计划阻挠到你打碟了对吗？”
“我给你发过信息说离校前要办点事了啊~哪里敢嫌弃您的教学计划，没有什么比大宝贝一起练琴更值得开心的了！”
“所以你回去打碟了吗？”
“啧，在学习，绝没有背叛您！我爱钢琴！！下次肯定好好练，跟你去比赛！你听我诚挚热忱的语气！”
“好吧。”闻嘉鱼很低落，“那这次就算了。”
太作弊了吧！
程亦然面色决然地起身将笔扔在一边。
还画个屁啊！不学了！大可爱是唯一的信仰！！
她跟个狂热的教徒，拿起手机和书包再次赶回学习。
路上，顾炀打来电话，喵喵喵的铃声再次响起。
程亦然鸡皮疙瘩抖了一地，挂掉电话迅速将铃声换了，打回去。
“怎么一言不合就挂我电话，你什么臭脾气，我看你以后再挂，让你好看。”顾炀恶狠狠的，只是到后面却笑了出来。
程亦然脚步停在原地。
似乎这还是第一次在电话里感到不习惯，或者……应该说思念。
声音近在咫尺，人却不在身边，这种该绝给她带来了一瞬间的恍惚，之前的热情也随之消减。
早恋为什么会影响学习？她现在倒是切实的体会到了。
心头空了一块，伴随着莫名低落的情绪，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因此失去方向。
“怎么不说话？”顾炀不满，“唔，你身上的伤有没有擦药？”
突然间完全就不思念，并且想分手了呢。
程亦然惊奇脸，随后冷漠：“你会后悔的，顾炀，你死定了。”
顾炀声音里满满地愧疚：“不好意思，我没把握好力度，以后不会这么粗暴了……”
“倒不是粗暴，也没有很粗暴。”程亦然纠正，愣了下，“怎么感觉我们在说不可描述？”
“啊？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刚刚说的，不是粗暴吗？那你觉得怎么样？我该怎么做才……”
“够了！”程亦然恼羞成怒，“闭嘴，听我说。”
顾炀不皮了，乖乖住嘴。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开口前很纠结，但最后我坚定了一点，在你面前我不该矫情，对吧？”
顾炀很受用：“快说，我是你男人。”
“不久前有个人要欺负我，我将他加教训了一顿，然后将他送到医院。人叫钟云凛，我查了下，家里有点权势，我他们是不敢动的。但要是有人来找你，务必装作不认识我。”
她很快速道。
人是自己伤的，也是自己送的医院，倒也不是什么重伤垂死，只是……要将一点东西取出来嘛。
顾炀：“……”
很感动，心跳扑通扑通的。
“钟云凛？”他嘀咕，“钟家不在长宁，是首都的人，家了可不止有点权势，不容小觑。”
程亦然不以为意，自从她开始反抗以来，被自己修理的人在后来都销声匿迹了。
毕竟是程家的人，虽然亡了，但还是要保持骄傲的嘛。
万一就有一群亡灵来护着她这根独苗苗呢！？
她想着，双眸一亮，笑了。
或许，可以确定父亲给自己留下的东西是什么了。
“你不用担心，我也是混过的好吗哥哥，打起来你不一定能赢我呢~”
“真的假的？能反压我？”
“你算什么东西。”
“开始嚣张了嚣张了，国庆给我等着。”
程亦然虚了：“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等等，”顾炀严肃道，“钟云凛怎么你了？”
“没，还没碰到我。”程亦然冷冷道，“安了，不要暴露。你在这么远，我护不住的。”
“你不要搞反角色！”顾炀愤愤。
“明天去找你。”她马上道。
顾炀哑然，自然知道她走这一趟的目的，现在才周一，昨天还见面，他不是很想麻烦她。
但他无法拒绝，无法说服自己。
他必须要见她一面。
“保护好自己。”他有些沉闷道。
程亦然突然有些后悔了，这么坦诚是不是有些不好？
“没事的。”
-
挂掉电话，来到闻嘉鱼的教室，她还要调整心情，千万不要被大宝贝看初什么端倪。
“恭喜你考第一，要带我去吃好吃的了，对吗？”
他最近被程亦然带得喜欢吃糖了。但他也有自己去买，味道却不是他想要的，感觉甜腻。她给的却不一样。
可能这个家伙有特殊的挑糖技巧。
程亦然将口袋里的糖掏出来，那是给宋明礼剩下的。一个上午，发生了很多事呢。
事实证明，她还是挺喜欢音乐的，当优美的琴声让纷杂的思绪宁静下来后，跟着闻嘉鱼的调子，心情随着琴声欢快起来。
她侧头看着闻嘉鱼。
“庆祝你考了个好成绩哦，你会越来越优秀的。”他说着，慢下了节奏，琴声变得温柔。
程亦然默然，轻声道：“我也没在一直奔跑，我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了，日后我大概会过得自由，没那么大志向。知道我真正追求的东西是什么吗？”
闻嘉鱼指尖停下，好奇的看着她。
“现在。”她指尖压着同一个琴键，轻快道，“你们。”
她渴望陪伴，今天，明天，十年如一日的陪伴，为此，她要好好守护他们。有生之年，不会让谁将他们从身边夺走，也不会让他们改变少年的模样，还要用自己一身技能，给他们送上最好的礼物。
这是她能想到最浪漫的事了。
闻嘉鱼抿着唇：“我会有所不同吗？”
“我鱼的独一无二的。”
“我是说你对我的态度。”
“嗯？你很在意这个吗？”程亦然觉得自家大可爱似乎一直以来就蛮在意这个的。
他倾身俯视程亦然，清澈的双眸满是郑重：“要把我放在第一位考虑，我才是老大。”
温柔的孩子认真起来迸发的气势，也能让人难以呼吸啊。
程亦然有些诧异，愣了下，回道：“蛮感动，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挺高？”
“是的。你知道我在表达什么吗？”闻嘉鱼凝视着她，“不管你有多少好朋友，不要离开我，不要无视我，不要背叛我，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让我受到伤害。”
程亦然看着脆弱而精致，如同琉璃般美好的少年，保护欲肆意横生，不由自主将他抱住。
“遵命，达令。”
-
傍晚，程亦然终于能好好学自己的板绘课程，一边学一边走神。
不做出结论就无法发现问题，或许人类的一生就是在为每个阶段，将自己的成就和期望终结归纳，再发现问题，这样的过程中不断推进的。
平衡是一种艺术，她现在有些发难。
大可爱对她的感情，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她想象中的闻嘉鱼给她的感觉要更理性一些，这种理性表现为对自己关心有保质期，对自己的内心想法有着绅士的准则。
不深入，不干涉，只做一个外表看似完美的朋友，但其实彼此并不交心。
但她没有想到也是自以为是理所当然了，毕竟自己对闻嘉鱼的态度太宠溺了，是个人都会产生依赖，再者闻嘉鱼本身就可能对她这样的角色有占有欲。
童年的心结，不是吗？
他本身是缺乏安全感的少年。
一天天的嫌弃自己对他演戏，其实这家伙才是藏得最深的一个啊。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她被击败了，她要当小可爱忠实的傀儡……
啊啊啊~！程亦然你个笨蛋！支棱起来啊！你怎么这么没原则！
这对顾炀不公平！！
分手警告啊！分手警告！！
“砰！”
程亦然脑袋嗑在桌上。
贪婪，是人类的劣根！
但也是人类发光发热的动力啊！她就是要很多小伙伴！要他们一个个都粘着自己！
平衡！
她在心底狠狠的念叨着。
不过或许也不必太焦躁，毕竟大可爱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和顾炀会产生冲突吗？
她架起手机，给顾炀打电话。
不过顾炀正在忙，没有打通。
看吧，这家伙去了基地后除了吃饭和破天荒的娱乐活动，他是没时间听电话的。
可以说，只有他主动打电话过来才能开始正常的聊天。
她划拉着手机，点开赵楠的联系页面，想了想还是算了，找到周维清的，将电话拨过去。
“喂？程亦然？”
“晚上好。”
程亦然很有礼貌，礼貌得把周维清吓得不轻。她是一直这样还是刻意的？她要不要开始紧张？
程亦然继续道：“问你点是，学生会长钟云凛你知道吗？”
“知道……”周维清不紧张了，若有所思，直接道，“他是高二转校生，首都来的，家里从政，出了点事才来到中南中。要不是我高三了没心思，这届学生会长才不会是他。”
意思是，周家在钟家之上喽？
程亦然心领神会，直接道：“你知道他去医院了吗？我干的。”
周维清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才道：“你是让我看着赵楠吧？明白。钟云凛这人确实很邪门，眦睚必报，你处理干净点。”
“唔，多谢提醒。”程亦然邪笑。
不错，她开始对周维清感兴趣了。
有做大佬的前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