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可走进办公室打开空调，空调年限长，制冷效果差，吹出来的冷气像自然风，连骆闻仲都感觉不适。
他看眼泛黄的空调外壳，“是不是没氟利昂了？”
秦羽可给骆闻仲倒杯水，“一周前充过了。”
骆闻仲接过杯子道声谢，看她又走到饮水机前，背微微倾着。
水声潺潺流入白瓷杯，骆闻仲的目光落在她背上，稍作停留又移开了。
“骆经理，能私下问你个问题吗？”
骆闻仲握着纸杯的手微顿，“……可以啊。”
秦羽可拿着水杯走回办公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胜集团的总部在海外，要选择加工厂完全没必要舍近求远，能问问原因吗？”
“……”原来是这个私人问题。
骆闻仲淡然一笑，秦羽可意识到话题可能涉及商业机密了，抱歉道：
“不好意思，我不该问。”
骆闻仲注意她掖下头发，此刻的她，有着小女人娇羞的一面，心情反而愉悦了，“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中胜的创始人是宁康人，老人年纪大了，落叶归根的心情迫切，子女们也都理解。至于发展方向，在商言商，各位股东也是看到内地无限的潜力市场，所以决定未来三年，将中胜的发展方向瞄准内地市场，资本也将从欧洲逐步转出。这些信息将在下周一的财经新闻上报道。”
秦羽可了然的点点头。
如果有老人的思乡之心，盛辉这次被收购的可能性将非常大。而处在两方中间的骆闻仲，则起到决定性作用。
中胜找骆闻仲的目的就是让他在内地选出一些符合收购要求，从而达到扩充中胜集团目的的工厂，中胜资金注入宁康后，对当地的经济发展有着强大的推进作用。
“谢谢。”秦羽可放下水杯，打开电脑，“我们接着昨天谈的内容吧。”
“好。”
骆闻仲现在做的是对目标企业进行财物调查和估值分析的工作，秦羽可集中精神对骆闻仲提出的问题，做出解答。
两人谈的过程中，骆闻仲的秘书小李进来了，手里拎着购物袋，放在骆闻仲腿边，秦羽可并未注意。
快中午时，秦羽可的手机响了，她看眼是蒋遇的电话，但现在谈的内容很重要，她按了挂断。
“……”蒋遇拿下手机，看来挺忙的。
给秦羽可留言，问下身体怎么样，又叮嘱她吃的清淡些，水果多吃。
调查工作结束，比骆闻仲预想的提前一天，拿到需要的数据资料，也就面临他即将离开宁康。
骆闻仲将资料整理好，看下手表，邀请秦羽可，“一起吃顿午饭吧。”
如果是私人客户，秦羽可会当即拒绝，但骆闻仲不同，他是韩所长介绍的，而宁康政
府有意向支持当地企业招商引资，这算是她来宁康后的第一顿商务饭局。
“可以。我收拾下。”
骆闻仲将购物袋放在桌上，“看你们上班每天都穿工装，这件白衬衫算是感谢你的礼物。谢谢秦副所这几天耐心接待。”
“饭可以吃，但礼物我不能收。”秦羽可推回去。
“没多少钱的秦副所，我可不是贿赂你。”
秦羽可笑了，“骆经理说笑了。”
骆闻仲有些无奈道：“这可是女士衬衫，你让我和小李谁穿，小李的女朋友是舞蹈老师，平时没机会穿白衬衫，我就更无奈了，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难道让我带回家压箱底？”
秦羽可拿钱包，“要不这样吧，我给你钱，多少钱。”
骆闻仲站起来，“秦副所，你要是给钱，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你让我下次再来宁康，还怎么联系你，”顿了下，“洽谈工作。”
秦羽可也觉得在坚持俩人面子上都不好看，“那谢谢了。”
既然人家送衬衫，秦羽可礼尚往来，理应结账午饭。
临走前，给蒋遇回复了信息，乘坐骆闻仲的车离开储蓄所。
车停在宁康县内比较有名的饭店，三人下车走进去，小李已经订好饭店的包厢，点餐秦羽可也是让对方先点，她借故离开下楼，到收银台处准备压钱，可收银员告知她姓骆的先生一再强调，帐由他结。
这怎么好意思，秦羽可与收银员沟通了五分钟，直到背后走来一人，叫住她：
“秦副所，”
秦羽可回头，“骆经理。”
“走吧。”
秦羽可跟着回包厢，上楼梯时，骆闻仲让她走在内侧，“秦小姐，我很欣赏你的头脑和能力，有没有兴趣来我投行工作？”
秦羽可脚步一顿，“……”
“我投行里的兼并收购部正缺一名经理，如果你去的话，我给你的薪酬待遇绝对不比一个支行的所长待遇低。随着你工作年限还有业绩，也会给你分红。至于年终奖年休假，你享受三年以上中层领导的标准。”
秦羽可惊诧，可以说骆闻仲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
“骆经理，”秦羽可笑下，“原来不是想请我吃饭的？”
骆闻仲看着她，以退为进，看来他低估她的狡猾了。
“走吧。”骆闻仲做个请的手势，秦羽可迈上台阶。
原以为是只金孔雀，其实是只鹰。
骆闻仲又不是没遇到过忠心不二主的人才，他想吸纳的人才，没有得不到的。
吃饭过程中，骆闻仲再没提过请她去投行的事，好像楼梯间里的对话是一场梦。
吃完饭，骆闻仲送秦羽可回储蓄所，车停在储蓄所门口，骆闻仲递给她一张名片。
“秦小姐，如果你想突破下自己，可以来找我。”又调侃道：“回申城吃饭也可以找我。”
秦羽可笑下，接过名片，“打算什么时候走？”
骆闻仲说：“调查结束了，这就回去。还有个招股书要看。”
秦羽可点头，“那不耽误你了，”走下车，告辞，“再见骆经理，小李慢点开。”
骆闻仲对她温温然一笑，“希望可以再见。”
小李从车窗处跟秦羽可招呼，“再见，秦副所。”
秦羽可关上车门，目送轿车驶离，才转身进储蓄所。
小李收回眼，说：“骆经理，你挖到秦副所没？”
骆闻仲正垂眸翻手机目录，“她婉拒了。”
小李惊讶，“怎么可能，你开那么好的条件，她拒绝？”
骆闻仲提过给秦羽可的待遇，小李认为那是投行里非常优渥的条件了。
“真是想不明白她。”小李惋惜。
骆闻仲点到一个号码，“我们要盯住人才的实力，但枪口要对准人才的弱点，你愁她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