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烟有些自责,没寝衣怎么办?总不能小姐睡觉还穿着广袖襦裙吧,再说,那一层层裹着,也热啊,小姐很怕热。
  苏安安扶额,无奈说了声,“你啊,难得迷糊,好了,别自责了,把你的一套先借我穿穿。”
  翠烟小声,“奴婢也只带了一套。”
  且她穿过的,怎么好意思再给小姐穿。
  “要不,奴婢去问问延芳小姐,有没有多余的寝衣。”
  苏安安拉住她,“翠烟,莫问,现在都戌时了。”
  毕竟是暂住别人家,怎的还好意思半夜去麻烦人。
  翠烟也意识到有点不妥,想了想,忽然灵光一现,道:“小姐,您穿姑爷的吧,姑爷衣衫带的多,寝衣两三套呢。”
  苏安安:“……不妥吧。”
  那是男子的衣服,且那么大,最关键的是,她觉得沈君承有洁癖!
  翠烟道:“哎呀,您就将就两晚上,明天奴婢就回府给您拿,或者立刻安排人给您定做。”
  之前说过做两套,但是刚来没一天消停的,就没来得及。
  苏安安抿唇,觉得不可行,嘀咕了句姑爷可能不会同意,她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吧,将就一晚不打紧。
  翠烟没听完啊,只听到小姐说姑爷可能不愿意,忙一阵风的跑出去。
  “翠烟,翠烟……”
  没喊住,翠烟出去的速度贼快。
  片刻,她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件雪白的寝衣,道:“小姐,姑爷说随便,没有介意啦。”
  她忙拿起一旁的大巾伺候小姐出浴,道:“就说你们是夫妻,姑爷怎会介意的嘛?”
  苏安安哦了一声,他同意了?
  送都送来了,自己要是不穿,岂不是变成自己嫌弃了。
  哎,算了,一晚上还是能将就的。
  翠烟拿的是上衣,没有拿裤子,毕竟裤子小姐肯定穿不了,便给小姐拿了罗裙里的绸裤,暂时充当下睡裤。
  苏安安穿上后,翠烟第一时间不厚道的笑了笑。
  实在是太大了,小姐骨架娇小,穿上宛如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苏安安脸色一囧,嗔了她一眼,还笑,不都是因为你粗心呀。
  翠烟忙不笑了,上前帮小姐把袖口挽了起来。
  苏安安总觉得有点旷,太大了导致不贴身,感觉哪儿哪儿都漏风。
  左右看了看,委实觉得有点不妥,要不……
  想法都没出口呢,月落忽然敲门,说:“该给世子备药浴了。”
  苏安安扯了扯衣服,算了,反正他也看不见。
  她出去后,沈君承正坐在桌边喝茶,余光瞥到她出来,面无表情。
  苏安安说了句,“我好了,夫君。”便自顾自的坐在梳妆镜前通发。
  袖口太大,她抬手的时候,衣袖下滑,全都堆叠在手肘部位,露出一节凝白皓腕,白皙的肤色在烛光下微微晃眼。
  沈君承适时收回了视线,继续“淡淡”的喝茶。
  等到药浴换好,沈君承自己摸了进去,丫鬟们全部退下,这种时候,一般不在需要她们伺候了,只需第二天来把水换掉就行。
  苏安安着实有点困了,通好发之后就趴在桌子上打盹。
  为什么没有上床休息呢,因为还有一味药他得晚上服。
  上次被陈亭重创,杜太医又加了一味药,晚上睡之前服。
  所以再困都得等他药浴泡完出来服侍他用完药她才能睡。
  吱呀一声,耳房门被推开。
  入目便看到她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微微敛眉,这么困怎么还不去睡?
  他还没动,苏安安就抬起头,揉了揉眼,有心事就睡得浅一些,门响她听到了。
  她起身把杜太医给的两种小药丸递了过来,还到了杯水,嗓音染了浓浓的倦意,“夫君,吃药了。”
  一站近,隐约能闻到她惯常用的香,其中,还夹杂了他衣服上的药香……
  混合在一起,莫名透露着旖旎。
  沈君承接过服下,别过眼道:“睡吧。”
  她揉了揉眼嗯了一声,跑去吹蜡烛。
  衣衫很大,穿在她身上像是袍子,飘飘扬扬的,当她站在烛光前时,隐约可见内里纤细的曲线……
  他回眸,揉了揉眉心。
  夜寂静,她当真困了,不过片刻便呼吸均匀,睡了过去。
  沈君承却觉得有点热,把被子推了推,只搭了一个边角,半晌才睡。
  翌日。
  沈君承是被惊醒的,一睁眼,感受到朦胧的夜色时,才呼了一口气,是梦。
  是梦而已。
  就说她怎么突然要求……
  扭头一看,就见苏安安背对着他,睡得恬静。
  发丝散了一枕衾,几缕还被他压住了。
  他伸手,无奈的帮她拢了一下,而后才起床。
  一掀被,就顿住了。
  而后耳根泛红,抓着搭在床沿的白纱,狼狈起身。
  关上耳房门时,由于仓促,动静略大,吵醒了苏安安。
  她翻了个身,发现旁边空了,迷蒙了一阵,还是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等他如厕回来,就看她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惯性的说了句,“早啊,夫君。”
  嗓音微哑,一副慵懒的姿态。
  沈君承却立马别开眼,一瞬没出声。
  她大概是睡蒙了,不知道自己穿的是他的寝衣,加上睡觉她爱翻身,此刻坐起来,衣襟都滑到肩膀了。
  露出一大片红色的小衣和雪白的肩膀,还有胸前坠着的一块白玉蝴蝶……
  偏她还不自知,揉着眼睛,跟他打招呼……
  刚刚消下去的炙热瞬间又冲了上来,隐隐有苏醒的架势,他微微转身,侧对着她,有些僵硬的回:“嗯,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老王妃叮嘱了,不在侯府,没那么多规矩,早上辰时过再来,年轻人嘛,就该多休息,起那么早干嘛。
  苏安安也知道,没打算起那么早的,就是内急憋醒的。
  她爬到床边趿拉上鞋子,道:“嗯,我知道,我去躺恭房。”
  沈君承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一步,没堵在耳房门口,等她迷糊摸到门要推进去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苏安安:“等下。”
  苏安安被拉的一懵,还没反应过来,耳房门再次被猛地关上,一阵风吹得她鬓边发丝直晃。
  她愣神了一瞬,下意识想,怎么,他也内急?
  那刚刚他从耳房出来,不是上过了吗?
  没等她反应过来,门唰的一下又被拉开,他摸索着出来,道:“你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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