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时间,像是有感应般,厉爵修也抬眼看了过来。

唇边染上了绝魅,他确定在阮昔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目光定住,落在了阮昔身上的大汉身上,脸色瞬间僵硬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爆发这么大的喊声,“小心!!”

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阮昔好像不会动了。

目光全然放在他的身上,心里是纷杂的心思,清澈的眸光欲语还休。

厉爵修没死,他们赌约还要继续下去。

他们之间的攻心之战!

于是,只听,砰地一声。

厉爵修目光惊骇,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了下去,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也中了枪,倒地不起……

走到她的身边。

抚着阮昔染血的后背,厉爵修的目光牢牢看着她晕迷过去的脸,满手的血迹,是他看惯的颜色……这一刻却如此碍眼……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笃定了,如果不是他不说清楚。

阮昔也不会贸然跑进来。

她听到枪声……肯定以为他出事了。

怪不得,她脸上的表情那么奇怪,可是,一切都晚了。

完全不顾她满身的鲜血,厉爵修把她抱到了怀里,脸色难看得要命,苍白的小脸藏在他的怀里,阮昔已经失血严重了,陷入深度昏迷。

他要把他带到市区的医院。

他信不过里的医生。

孔呈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发现这样的事,但他还是冲上去把昏头的厉爵修一把扯了下来,“那个不长眼的已经被我解决了,现在让医生马上给她看,否则就错过时间了!”

森寒的目光扫视着二哥,厉爵修终于渐渐恢复了神智,就算他现在带阮昔去最近的医院,也已经来不及……

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死十个他也抵不住这个女人的一条命,最好是把她救回来,否则……”

听了,孔呈赶紧让人把阮昔弄下车,“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义父收了你真是给他老人家丢脸!不就是中枪吗,看你这个鬼样子!”

厉爵修立刻把阮昔抢回了自己的怀里,他不喜欢别人的男人碰她。

背上的血已经慢慢凝固了,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

“还傻着干什么,快抱回来。”

这个空档,医生早已经带过来了,准备就绪。

厉爵修几步把人抱到了房间,本来想跟着,被医生轰了出去,他脸色一变,就被二哥强拖了出去,然后塞了他一瓶酒。

“喝吧。”

“喝什么?”

孔呈粗粗的眉毛拧成了麻花,“我知道你紧张!喝吧。”

不,他才不紧张。

只是,有点淡淡的慌张。

只是一点点而已……阮昔还不能死,她当然不能死。

“拿来。”

厉爵修接过酒,打开瓶塞,狠狠地灌了一口。

血花四溅样子,在他的眼前徘徊着……

烈酒搅得他的喉咙都开始巨痛,但是抵不住他心里的慌张……

“这才像个男人嘛。”

“那个开枪的混蛋真的死得太便宜了。”如果是厉爵修,他会保证他生不如死。

挑了挑眉,孔呈就知道他的手段绝不会比自己差。

义父养出来的儿子……只有他看起来最文弱,脾气看起来最好,“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呢,一幅死样子,原来你还会生气。”又看向紧闭的房门,眯起了眼睛,“看来,她对你很重要。”

如果义父在这里的话……他会不会乐见呢。

孔呈冷笑一声,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也灌了一口。

那个老头子,总觉得不咬人的狗才是好的,从来不待见她。

偏偏最宠这厉爵修这个最小的义子。

最让他看不惯。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不会动厉爵修,迟早有一天,他们义兄弟之间会斗得你死我活。

他要让厉爵修记住自己这个人情,迟早会有还的那一天。

而这时,手术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一开了门,厉爵修就冲了进去,换起来的血水依然触目惊心,但是子弹好歹已经取出来了。

医生这种伤早已经轻车驾熟,完全不放在眼里。

“没伤在要害,就是需要多休养几天。”

背后,孔呈也跟了进来,“我就说没事的,你要这么穷担心。”

厉爵修的脸色依然很差,“我要带她纽约最好的医院。”

听着,孔呈遗憾地摊了摊手,“好吧,你一定坚持,我派人送你们。”

阮昔是趴着上飞机的……她其实也是半梦半醒,虽然打了麻药,身上也痛得厉害,厉爵修在旁边寒着脸看他,时不时看她有没有发烧,飞机坠落后,很快把她送进了最好的医院。

厉爵修虽然是一个人,但他在这边还是有些人脉的。

只是喜感的是,他付账的时候,是从阮昔的身上掏出了黑卡。

这时,阮昔刚好醒着,背痛已经好了很多,瞅着他眼珠一动也不动。

觉得她这个样子像个十足的小傻瓜,厉爵修拿卡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怎么样,包养的感觉?”

还包养呢。

阮昔郁闷,她背上开了花,卡上的还不是给她当医疗费用的。

“回去你就要收回了吧。”

“如果你想要,我再给你一张。”

这一张,厉爵修不会用了,他会派人注销它。

不习惯自己的行踪到处被人注意,他一向很谨慎,只不过,这些他不会和阮昔说的。

他希望她快点养伤。

那他的心就不会那么慌了。

“真的?”

听着,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厉爵修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小财迷。”

才不是呢,白送的,不要白不要啊。

只不过这种愉快的气氛也不是时时都有的,自从醒来后,阮昔就有种,厉爵修卯着劲想和她算账的感觉,她一直昏昏沉沉,睡的时候比清醒的时间多。

所以,厉爵修也总是带着温柔和笑意。

她昏迷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笑意都不见了。

身上总算已经大好,他们也到了要回国的时候了。

阮昔又趴着上了飞机,这回还是私人飞机……她想了想那张卡里的钱,是绝对不买一辆飞机的,莫名有点感伤。

外面风大,阮昔被裹在厚厚的衣服里,连呼吸都快断绝了,直到上了飞机,才被厉爵修从衣服里捞了出来。

“你真是个笨蛋。”

是的,她是个笨蛋。

“你不是做情报的吗,为什么身手这么差?”

是的,她是做情报的,为什么身手这么差?

“你不是很伶牙利齿吗,为什么现在像个哑巴?”

是啊,她不是很伶牙利齿吗,为什么现在像个哑巴?深觉丢脸的阮昔终于有力无气地瞪了他一眼,她才不是哑巴呢,只不过是打击太大了不愿意开口而已。

“你才是哑巴!”

说了一句,又气弱了下去,哎,背上好痛。

自从她慢慢好起来后,厉爵修就啰嗦个不停了。

“你就不知道躲吗,我不是叫你小心!”

就知道会秋后算账,阮昔简直要把她给烦死了,所以她才死活不开口嘛。

还是怀念那个惜字如金的男人。

男人伸手撩她的衣服,阮昔动弹不得,任由他把自己的背看了个彻底,语气低落,“很丑吧,没什么好看的。”

莫名地,舌头带来的触感引得她一颤。

“你……你干什么?”

“不丑,一点也不丑。”

看着背上的伤疤,厉爵修从来没觉得这么顺眼过,“是一朵花,漂亮的玫瑰花。”

又是玫瑰花……阮昔陷入了沉默。

久久,厉爵修又用衣服把她给裹到了怀里。

飞机在傍晚时分降落,这时节已经有点冷了,厉爵修一下飞机,来接的人把他围了上来,厉爵修抱阮昔上了车,然后一路驱车到厉宅。

阮昔只在进门的时候睁开了一下眼睛,后面就困得睁不开了。

半夜醒来,发现床上很只有她一个人。

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度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厉爵修正躺在她的身边,眉清目朗,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漂亮的锁骨在薄被下面露出来,充满了无比伦比的魅力。

她看得入神。

厉爵修一直睡得很沉。

直到中午,厉爵修才醒了过来,找来了很多医生再给她诊治,结果还是好的,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除掉疤痕还是很容易的,阮昔听了,忽而笑了一下。

“你不是说是玫瑰花吗?”

厉爵修陡然回头看她。

“那就留着好了,身上有朵花也挺好的。”

医生都愣了一下,笑着应和了几句。

等到人都走得不见了,厉爵修走回来,伏着她的背轻语,“等伤好了,我再给你弄一朵玫瑰印上去吧。”

说着,在她的背上轻吻了一下。

阮昔想,这是不是因祸得福?

至少,她可以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点点真心,那是真实的痛,真实的……感情,而不是那种各种礼貌,对她装样子做出来的好。

“你先休息一会吧。”

厉爵修急匆匆地出去了。

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从纽约回来之后,他就格外的忙。

在这些天的时间,她闷得快要发霉了,可是又不敢回帝炎,厉爵修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给她多延了半个月的假,她就这样躺完了自己的假期,真是一把辛酸泪。

回到帝炎的时候,李沐意和童诗还被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童诗看见她转身就跑,阮昔牙痒痒的,满心的火气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坐在沙发上冷哼一声,,“别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仓皇而逃的身影瞬间定住,又慢慢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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