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京兆尹心里就舒坦,心情都好了不少,他一边吃着碟子里特供的水果,一边悠闲的躺在榻上吩咐倚靠上来的软玉温香:“来啊,今儿老爷高兴,给老爷唱个小曲儿来听听。”

美人娇娇一笑,纤纤玉指摘了一颗葡萄放进京兆尹的嘴里,朱唇轻启缓缓开始出声,珠圆玉润嗓音如黄莺轻啼,闻之若天籁。

京兆尹享受的闭上眼,怀里搂着香软的娇气美人。

但是还没享受多久,外面一道声音,一遍一遍叫喊,第五遍的时候他终于不能再当没听到,不耐烦的睁开眼:“叫魂啊,什么事敢来打扰老爷我?”

自知没讨到好处,狱卒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回老爷,是您之前叮嘱过的那个乾沐来了。”

“他来了?他来了就来了呗,忘了我之前怎么说的,让你把人挡在外面就成了,忘了我说的话了?”

京兆尹十分不悦,“官职还想不想要了,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要来打扰老爷我,再有下次直接给我滚,你在待着就知道给本府添麻烦,留着做什么,滚滚滚!”

脾气不好的大人可不好对付,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丢了职位,狱卒被这一通骂给弄得不敢再出声,毕竟若是再说下去讨不到好那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踌躇了片刻正准备离开,却又忽然想起那块金令——那东西他这样的人自然是寻常见不着的,可是看着确实不像假的,这万一这次把人赶走了,那以后皇上怪罪下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丢职位跟掉脑袋,明显后者要可怕很多,狱卒到底是憷了,脚步硬是没有移动开一寸,再次转回身,冲着紧逼的门内道:“回大人,那个乾沐手里拿着金令,说是皇上赐下的,小的不敢揽人,所以特意来请示大人,是否真的要把人放进去。”

“什么金令?”

京兆尹还在搂着怀里的美人享受呢,哪里管得了其他,对着外面就骂,“他什么身份我还不知道吗,这点伎俩就把你骗了,蠢货一个,你也不想想他那样的人能有机会见皇上拿金令,给我马上把他赶出去,若是再这样就索性直接给我把人抓了,让他尝尝坐牢的滋味,晓得这官府地界不是他能随便玩闹的。”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听了京兆尹的话狱卒醍醐灌顶,心想也是,既然如今大人都这样说了,那金令也多半的假的,还是早点去把人赶走得好,在这里挨了骂他也正一肚子气没地撒呢。

然而这次才刚走了没几步,身后的房门内就传来一道急急的声音。

“等等,先等等!”

狱卒于是顿住脚步:“大人,还有何吩咐?”

屋内的京兆尹已经坐了起来,他推开身边靠上来的美人,开始眯着眼睛沉思。

虽然这乾沐只是平民之身,可是昨天昌王世子明明白白是站在他那边的,这东西万一是昌王世子给的呢?那就不可能作假。

这可是要丢官位的大事。

瞬间清醒了过来,京兆尹几步走过去拉开房门,衣衫都来不及整理:“等等,先别去,等本府一起过去瞧瞧。”

如果这东西是真的,事情就难办了。

等到匆匆忙忙整理好仪容,到了大牢的时候,果然远远便瞧见了慕浅。

京兆尹先站在远处看了一会,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才上前。

但因为心里有些忌惮,所以京兆尹说话客气了不少:“乾老板是什么时候到的啊,这是有何贵干?”

“才到不久而已,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天抓到一个嫌犯而已,我过来看看。”

既然他没有撕破脸,慕浅也是好声好色。

京兆尹眼神四周看了一圈,殷勤的笑问:“世子殿下可是也会来?”

本来洛景阳是想跟她一起过来的,不过因为进宫有事,所以没有一起过来。

慕浅便道:“我与世子虽然交好,但是世子自然有他的事情要忙,大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随口问问罢了。”京兆尹放心了,又故作为难,“本官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这大牢重地,非朝廷官员无故不得入内,毕竟里面关着的都是重犯,本官也是按律法办事,还请乾老板见谅了。”

这是在变相的拒绝,理由冠冕堂皇。

紧接着,他又说:“不过乾老板你放心,之前我便答应过你的的,这简单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先回去吧,本官一地把凶手给找出来。”

这样的场面话很漂亮,谁都会说,但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呢,都是敷衍罢了。

慕浅不以为意,也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她跟着说:“我自然是明白大人的难处的,怎么敢让大人难办呢。”

京兆尹表面上笑了笑:“既然乾老板理解,那就请先回吧,这边本官自有打算。”

这个时候慕浅才说:“大人说得在理,不过今日我是带了金令来的,还请大人放行才是。”

“金令?”眼中微光一闪,“什么金令!”难道他真的有金令,京兆尹心下一重。

慕浅慢慢将东西再次拿出来,缓缓递出:“皇上亲赐的金令,大人应该是见过的,不会认错吧,见此如见皇上,大人瞧瞧。”

那块纯金的令牌就躺在慕浅的手心,都不用多看京兆尹就已经肯定了,这东西是真的,认错什么他也绝对不会认错这个东西。

“微臣眼拙,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急忙对着金令诚惶诚恐的行礼,生怕慕浅借此告他一状。

最开始他本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现在亲眼所见却是货真价实的。

那这次这件事是真的难办了,以后如果他要进来审问犯人谁还敢拦?他要证据谁敢不给?他就是能做点什么手脚,那也不能太明显了,不然自己这位置可能就不保了,京兆尹心思暗转。

旁边的狱卒见自家大人都跪下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下意识的一跪,想到之前自己的态度脸都吓得惨白惨白。

他这样的人职位不大,这辈子基本上都没可能见到圣颜,如今却有幸见到御赐的金令,方才却还出言不逊,那可是死罪啊。

额上似有冷汗划过,但是这个时候轮不到他说话,没人注意到他,也差不多算是这样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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