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我心神俱灭的吐了这几个字,恨不得就地消失,不要再见到他一分一秒。

“你想去哪里。”他紧紧的看着我。

“你放心,我不会回贝子府,也不会给你造成麻烦,从此我们一刀两断。”我扬起一丝莫名的笑,何去何从,现在应该要考虑了。

他愣愣的看着我,我缓缓起身,是我该走的时候了。

他压抑着痛苦看着我,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兰儿,不要走。”

“徐非你让我整日昏睡,不醒人事。”我淡淡出声。眼光看向窗外,又是一年的秋天了,连空气都散发的凄凉和离别之情。

“兰儿,为什么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有家不能回,前面是一条未知的路,我的世界全都打乱了,是你,让我陷入这种万难的境地,你怎么可以说是我在逼你,胤禛,放手吧,我什么都不要了,就让我自由的生活,我真的好累,好累。”

我不反抗的由他抱着,只是轻轻的出声,我满心疲惫。

他终于缓缓松开手。

我即向前走去,没有回头。也不能够回头。

身后一片寂静,我踏出了房门,这才感受到大地的气息,自由的气息,轻松的气息。

是该放下的时候了。我深吸口气,走进我的房门。

“小桔,是我害了你了,如今,我要走了,你愿同我一起吗?”我心疼地看着正在收拾小桔,她也沉寂了好多,怕是受了太多的打击。

小桔抬眼看我,却满是信任,重重的点点头。

我走近她,抚着她瘦弱苍白的脸,“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相信我。”

小桔满眼的泪光,抽泣了起来,我轻轻的抱住了她。

良久,都不相动。

终于我吁了口气,“小桔,简单收拾一下,我们走吧,只带几件简单的衣服,其它的都不要动。”

小桔转身低头收拾,我走向镜前,拿着紫木簪子,递给小桔,围了薄纱走出门外,感概地看着这一院的美好风光,只是物是人非,这里在我眼中,再也不复过去的平和,它也染上太多的血腥了。

“就这样走了吗?”他在回廊的另一端望着我说。

我轻轻点点头,复看向大开院门的树林,很遥远的空间。

他走近我,与我平行,“不喜欢这里,我可以另外安排一处地方。”

“那也只不过是另一处精美的牢宠。”

“你还有可以投奔和相信的人吗?”

“天大地大,自有我的去处。”

他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我见小桔已收拾好东西站在身后,是该走了,“你要好好照顾他。”

“你可以亲自照看。”

我摇摇头,已经乱了,既然他已经安排好,我又何须去打乱一切?

直着背和小桔走出院子,踏出门那一下,我回头,胤禛仍旧站在刚才的地方,一动也不动,静静看着我离去的路径,脸色凝重绷住,双拳紧紧握住,一阵秋风吹过,掀起衣袖与下摆,他身形未动半分,直直的看向我们,可我却有种错觉,似乎下一秒他会要飞冲过来,狠狠地把我揉进他的身体

落下一滴泪,我闭眼转过头,终是坚毅地踏出脚步,穿过树林。

穿到对岸的水面并不宽,我和小桔选择的木筏,把船留给他。

小桔上前拿起竹杆便划起来,我轻轻的坐下身,望着这渐行渐远的优美水榭,这个我生活了一年的地方。心中感概万千。

上了岸,我理了理心情,不能再陷入这些复杂的感情中了,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小桔又成了这样,我必须得自立起来。

“小桔,我先要带你去看大夫。”我怜惜地看着小桔道。

她漠漠看着我,点点头。

我们徒步走了一段,终于看见了街道,我们一路走着,看到一家大的医馆便进了门去。一年来未见过这么多人,陌生的景象,陌生的气息,陌生的繁华与热闹,此时却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心境了。

“小姐,看病还是抓药?”马上有一个学徒模样的小青年小跑过来道。

我看看小桔,此时已经不能指望她说话了,“看病,我想找你们这里医术最好的大夫。”

小伙子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许是见我衣着不菲,抓抓头,“小姐你们先坐一下,我去请师父。”

我点点头,便在旁边的坐了下来,“小桔,现在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你别再这么多的讲究,这一路走来肯定也累了,一起坐吧。”

小桔犹豫的半晌,看看我还是坐了下来,马上有丫头奉了茶,我看着这医馆生意兴隆,人来人往的,看起来应该不错,希望小桔能治好。

我静静坐着,戴着面纱的脸却时引人注目,不时有人打量着我们,还有人有意无意走近好奇的走近看着。我微微叹息,这年头,女人单独出门的怕是极少,何况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看来明日可不能再这身装扮了。不在宫内,也不用担心人认出来。只是我的声音却是极不方便的,京城说大不大,可几位阿哥时常在城里走动,耳目也众多,终究不是久呆之地。

“小姐,请您入内堂。”刚才的小伙子跑出来道。

我看了小桔一眼,便偕身一起跟了进去。

一老者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身形微胖,见我们进来,便停下笔道,“小姐可是有何不适?”

“是我的妹妹,她嗓子不能发声了,麻烦大夫帮忙看看。”我把小桔推上前。

“请。”老者看了我们半晌,在我脸上停留了秒,这才指着桌对面的椅子道。

他一边探脉一边问我道,“这姑娘嗓子先前可是好的?”

“是的,一直都没有问题。”

“那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

我看了一下小桔,她眼眶都红了,“可能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我斟酌地说道。

老者听完低头沉吟半晌,把手收了回来,“恐怕是药物所致,这药性子极烈,老夫暂时还没有把握,先开几方药试试,调理看看效果再说。”

“不过不怕把话给你说在前头了,一般来说,吃了哑药,怕是很难治好了,你心理得有些准备才好。”

我微一愣,“很严重吗?”

“嗯,本就是残酷的药物,既是如此,又怎会轻易治好,怕是这位姑娘得罪了什么人了?”

我愧疚的看着小桔不动声,这对于一个年青的小姑娘来说太残忍了,她们有什么罪过,死的死。伤的伤,我终还是无能为力,一个梅香,一个小桔。

“小姐也勿需太伤心,既然来了我仁德医馆,老夫定会尽心医治。”他对我如此伤心便安慰道。

“多谢大夫。”

老者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我看小姐您身子似乎也微恙,可否一道由老夫把把脉?”

我忙摇头,一个小桔被人下哑药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我自是知道我吃了什么才会如此。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我看小姐应该出身富贵,令妹的身子需要的都是上好的药来调理,这费用怕是不菲。”

诊金?我一惊,来古代久了,一直呆在宫里和府里,使钱的地方本就少,这会急着出门,只吩咐小桔收拾简单的衣服,可是没有带银子出来啊。

我呆愣当场,脸孔微微发红,刚进门时说的是请最好的大夫,这诊费怕是不少,可怎么办。

我正手足无措间,小桔拉着我到了一旁。

“小桔,怎么了?”我边回头看老者边问道。

小桔拉开包袱,拿出那个首饰盒给我。

“不行的,小桔,这是年大人之物,我们怎么可以用?”我一看便明白小桔的意思,忙摇头。

小桔见我这样着急的拉着我,拼命的比划着什么,啊啊的不断出声,我看她指指盒子又指指我,却还是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你是说年大人把这盒子给我们了?”我迟疑的问。

小桔连忙点点头,露出一丝欣喜,我终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看着盒子不出声,有些犹豫,难道真的要去当掉吗?可这已是必须的了,不止是诊金,我们吃的喝的住的,哪一样都要花钱。

小桔焦急地看着我,我终还是把盒子接了过来。

“大夫,您先给我们开方子吧,我们等会就来抓药。”

他看了看我们,低头写好方子交给我们,怕也是有些犹豫,可看我们也不像是没钱之人。

我接过方子和小桔一同走了出去。

“小姐,这些可都是上好之物,当掉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当铺老板眯着眼仔细瞧着首饰,略显遗憾地说道。我却是已经有底了,老板似是正当生意之人,并未想趁火打劫。

“因为家道中落,当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能吃饱喝暖总比留着在身边无用的好。”我微笑地说。

老板放下首饰抬起头看了我一会,“我看小姐定是富贵之人,这将来的事也说不准,我们也不会占您这便宜,这些东西我收了,活当了吧。”这位老板还真是仁心仁德,处处为我们着想。

我拉过饰盒,轻叹的翻了一遍,还是活当了吧,往后方便了,赎回来还得还给年羹尧,不能领他这份情。当日他送我的时候可是想到我今日的落魄?

“小姐,可否将您手上的戒指给我看一下?。”老板紧盯着我的手,有些兴奋的问道。

“老板,这戒指怕是不能当给您了,不说这戒指是我一朋友相送,十分看重。”

我抱歉的干笑,“实在是我也有心无力,当日戴上之后,便再也取不下来了。”

老板沉吟了一会,随后眯着眼点了点头,“嗯,老夫也是从祖上得知世间有此物,说极是珍贵,乃无价之宝,可遇而不可求,今日得见,是想确认一下是否就是小姐您手上之物,老夫冒昧,自祖宗三代经营当铺以来,对首饰鉴赏也有些心得,纯粹欣赏,绝不会夺人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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