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思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的视线瞬间模糊,心里已经分不清是愤怒居多,还是疼痛居多,抑或是尴尬多。

那个顾子念,甚至根本不用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就狠狠的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陪伴多年的男人,在她面前招妓,她不但不能阻拦,不能表现不满……

甚至还要听他在妓子身上,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侯思晴仓皇逃出屋子,她在驿馆里乱走,甚至都不知该往哪儿去。

驿馆挺大的,但她也住了这么多日了,断不应该迷路的。

但她也不知怎么回事,竟就真的迷路了。

她胸腔里闷闷的,闷得想呕血。

叶从容挡着她的面给她带绿帽子……

她忽然就想到了长乐公主披着野猪皮的那些年。

她故意拉着叶从容,在长乐公主能看见的屋子,窗口和他欢好。

她想叫长乐公主看见!看见她的驸马,如何在别的女人身上纵横驰骋。

风水轮流转!

她如今虽然没有被活剥了皮,却沦落到了长乐公主的位置上。

轮到她看着叶从容和别的女子欢好!

侯思晴越想越憋气,不行,她不甘心!她绝不甘心!

她正想着,迎面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夜色已深,灯笼的光照不了太远。

侯思晴眯着眼睛看了好一阵儿,“叶泉?”

叶泉快步上前,低声问,“您怎么走到这儿来?这里是属下等人的院子。”

“我迷路了。”侯思晴说。

叶泉左右看看,“卑职送您回去。”

侯思晴坐在栏杆上却不动。

叶泉忐忑看她。

“我腿麻了,走不动,你拉我一下。”侯思晴说。

叶泉怔了怔,伸手间,呼吸就已经乱了。

侯思晴勾了勾嘴角……看来不是她没有魅力,她是有人喜欢的。

她伸出手去,搭在叶泉的胳膊上。

“您扶着我起来。”叶泉声音更小了。

侯思晴垂眸,“我使不上劲儿啊,你拉我嘛。”

叶泉惊诧看她,迟疑片刻,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起来。

侯思晴却脚下踉跄,栽在他怀中。

叶泉吓了一跳,伸手推她。

还没碰到她,侯思晴就轻吟一声,“疼……”

叶泉卸了力道,没有推她,就那么僵硬的站着,任凭她靠在他怀里。

“我脚好像崴了……”侯思晴声音颤颤的,像是要哭。

叶泉也急了,她离他这么近,他快受不了了。

“这里会不会有别人?会不会看见我们啊?”侯思晴趴在他耳边问,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耳根。

酥酥麻麻的感觉,立时袭遍叶泉周身。

他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得罪了。”

他打横抱起侯思晴,快步去了侯思晴的房间。

他本想把她送回房间就走的。

毕竟侯思晴跟叶相住在相邻的院子,他可不敢在这儿存着别样的心思。

但不知为何,进了女人的房间,关了门,夜色弥漫之下,那颗心越发的不受管束。

屋子里只有男女两人交织的呼吸。

“哪里疼?有药吗?”叶泉把她放在床上,却没有着急走。

侯思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脚踝上,“就这里,有点儿疼,没有什么好药,你且帮我揉揉。”

叶泉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有点儿吓人。

他的手指触到女人温热柔软的皮肤,揉着揉着他的手不由的往上攀爬。

女人好像睡着了,她没动,呼吸均匀绵长。

“不可以!”有个声音在叶泉脑子里大声喊,“叶相就在隔壁院子里!”

可恐惧、被禁止的关系,越发挑动人的那根神经。

他竟然格外的兴奋,身体也冲动得很……

叶泉没有放下床帐。

侯思晴能清楚的看到两个人映在墙上的影子,她一面觉得羞耻,一面又觉得爽快!

叶从容不是羞辱她吗?她就给他带绿帽子!

而且是用他的心腹之人!一报还一报!

夜色笼罩的驿馆,发生了多少肮脏事。

多少情谊分崩离析,多少人心沦陷黑暗……梁长乐并不知道,她也不在意。

她只晓得,正值青壮年的男人真是不能撩。

她腰都要撩断了。

她躺在慕容廷怀中,甚至不敢乱动。

他睡得轻,她动一动他就要醒了,醒了就要吻她,吻着吻着就要擦出火花。

梁长乐怕了他了。

她已经记不清楚,他们在床上躺了多久。

除了睡和吃,他就没歇过。

他似乎很介意,自己那句玩笑话,“刚醒……身体不行……”

他就是要身体力行的叫她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好了好了,是我不行,我不行了。”梁长乐见他醒了,又要抱着她,吻她耳垂。

她那里敏感,经不起他撩。

“我骨头都要躺得散架了,起来到院子里走走。我今日还要去趟鸿胪寺。”梁长乐认真看着慕容廷,“你说过,即便嫁你为妻,你也不会干涉我做外面的事。”

慕容廷专注的看着她,闻言立即点头,“我陪你去。”

“你还是别出去吓人了,在家里修养吧?”梁长乐笑道。

慕容廷勾了勾嘴角,“休想。害不害怕是旁人的事,本王又没故意吓唬谁,怎么能说是本王出去吓人呢?”

梁长乐拗不过他。

两个人起身梳洗,又用过早饭。

今日本该是回门的日子。

但梁长乐出嫁就不是从顾府用花轿抬出来的,至于她乐不乐意回门,顾汉成可做不了主。

她一袭官服,乘坐慕容廷的马车往鸿胪寺去。

慕容廷也在马车里陪着,“如今,你打算如何?”

马车摇晃,车轮碾过青石路面,发出滚滚声响,他的声音外头听不见。

梁长乐瞬间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你已知道我的身份,也必定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同意嫁人了吧?”梁长乐缓缓说,“血海深仇未报,哪有心思考虑这些。但如今形势所迫,走到这里……”

慕容廷无奈哼笑,“那我倒要感谢形势所迫了?”

梁长乐说:“你感谢我就行。”

慕容廷立即道:“多谢夫人肯下嫁。”

梁长乐扬起嘴角。

“你想叫他死在夜国?”慕容廷问。

梁长乐迟疑片刻,却蹙眉说,“我倒不希望两邦的关系紧张,少博年少,我若不在他身边,叶相客死他乡,恐怕宫中生变……”

慕容廷却忽然握住她的手,“你若要回去,我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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