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暗星稀。

夏天也有格外冷的夜,开着的空调发出轻声,冷意透心地渗进皮肤里。

房间里没有开灯,连窗帘也关上了,没有一丝光亮和生气的房间里,似乎处处透着疏离隔膜。

敞开的落地窗,夜风轻绵绵的吹动着两旁深蓝色的窗帘,都不敢像平时那么放肆大咧咧的吹送,就怕会打破一室的疏离寂静。

米小鱼从徐家回来后就一声不吭的呆在房间里整晚都没出来,连晚饭也不吃,看得外面的玲嫂急得不行。

以前米小姐也有和少爷吵架的时候,但她每次都很坚强的按时吃饭……甚至有好几次是少爷用厨艺征服她的。

像今晚这样不吃不喝的,是第一次见。

毕竟米小鱼向来的座右铭是以食为天的。

玲嫂偷偷探头进去,看到米小鱼坐在屋里的清冷黑影,想要进去劝说两句的,结果嘴巴动了动,又无声退了出来。

这模样的米小姐恐怕只有少爷才能劝得了。

才想起徐泓臻,身后传来沉冷的脚步声,玲嫂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下几步,直到徐泓臻走了上来,她才轻声问道,“少爷,需要我再去把菜热一下吗?”

徐泓臻顿了顿,“不用,玲嫂,”他嗓音冷淡,“今晚你休息,不用留下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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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轻声被推开,一室清冷迎面扑来。

黑暗中,徐泓臻幽深的黑眸精准地找到缩在床角落里的纤细身影——

瘦弱的身子缩成一团,一点儿生气也没有,游魂似的蜷缩在床上。

徐泓臻眼神气极的一眯,大步往她走过去,嗓音冰冰凉凉的呵斥,

“米小鱼,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伸手把她连人带被提起来,强逼她抬起头来,“不说话不吃饭的,你打算活活饿死自己?!”

米小鱼精神萎缩的趴在原地,任由他吼。

看到这里,徐泓臻更生气,利落的扯走她身上的被子。

见到了季志杰又怎么样?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有这种消沉丧志的时候?

“该死!我就不信治不服你这固执脾气!”

说着,他一把将她扛上到肩膀,转身大步往浴室里走进去。

“哗啦啦”的水流声不断从浴室传出来。

本来冰凉的空气因为浴室里不断流出来的热水慢慢的变得潮暖起来。

“看你现在一副什么鬼样子!”

徐泓臻把她扛在肩膀上,一只大手压着她,另一只大手扭开热水淋浴喷头,等到热水差不多适合了,毫不犹豫的把米小鱼放下来塞到喷头下方。

“米小鱼,既然你自己清醒不过来,哼,那我亲自帮你。”

一通蒸腾的热水迎着她头顶淋下来。

上一刻还是呆滞状态的米小鱼浑身一激灵,热水就像从四面八方涌到她身上,没来得及反应的她顿时就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徐泓臻!”

米小鱼抬起双手用力往他身上打过去,“你疯了吗?!用热水淋我!”

“呵,疯了?”

徐泓臻冷笑,反问一句:“疯的是你还是我?”

从徐家回来,她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任他怎么说话都不肯搭理一句。

他想着她是受了委屈、受了打击才心情低落的,也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冷静一下。

结果,她倒是完全无视他了,把他的体贴看成了放肆,呆了整整一晚上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水也不肯喝一口!

“对!是我疯了!”

米小鱼浑身湿透的跪坐在浴室地板上,双手就像发疯一样用力往他身上捶下去,努力抓住发泄的机会。

“我是不明不白的野种一个,我生来就得不到父母的疼爱,我活该受他们的屈辱!”

每捶一下就大吼一声,把身上所有的怒气爆发出来。

七年前,她刚上高一,一天晚上,妈妈突然出走,连一个字儿也没有留下来。

米小鱼和外公他们打了许多电话,也找了许多电话,张贴了满街满巷的寻人启事,也没有找到妈妈的一点音讯。

那天晚上,米小鱼失落孤寂地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盯着满头的繁星,肩膀不断抽搐。

妈妈,您去哪儿了?

忽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那个一直让妈妈念了许多次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

难道妈妈是去找他了?

米家从不瞒着她的身世,所以米小鱼也知道自己有一个结了婚的父亲。

想到这里,米小鱼一骨碌的站起来,飞快跑进屋里拿出自己的储钱罐,打算坐计程车去季家。

她做了一个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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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小鱼局促不安的站在季家大门口,半个小时前已经有人说去通报了,结果门里静悄悄的,根本没人再来应门。

米小鱼不想放弃,又用了拍了好几下门,“我是找爸爸的!你们开门让我进去!”

持续不断的拍门下,她终于等来了记忆中印象模糊的父亲。

“你在我这儿耍什么疯?”

隔着一道铁门,季志杰嫌弃地瞪着她,“谁是你爸爸?快走,再来拍门我就不客气了!”

“爸爸,”

米小鱼当然看出了他的嫌弃,但一心想找妈妈的她顾不了那么多,双手抓着铁门,大声问道,“妈妈不见了,她来找你了吗?”

“妈妈不见了?”

季志杰一愣,正想开门问清楚,忽然身后响起重重的咳声。他双手赶紧往里缩。

“你妈妈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

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出现在米小鱼面前,季伟英厉声呵斥,“你这个不要脸的野种!居然敢来我这里撒野,开门放狗赶她走!”

随着她一声令下,两条大狼狗狂叫地被放了出来。

“啊!”

米小鱼吓得一阵哆嗦,慌不择路手脚并爬的撒腿就跑,身后不断传来嘲笑声、奚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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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她恨!

恨自己当时没有能力,恨自己去找那个男人。

“爸爸?哈哈,在我的世界里就是一个可笑的词语!”

喊叫到最后,从米小鱼脸颊上滑落下来的水已经带有苦涩的味道。

徐泓臻的衣服也全湿透了,紧抿着薄唇,双手环在她身上,一言不发的任由她打。

良久,

米小鱼估计也是打累了,软软的伏在地上,只有肩膀不断抽动。

徐泓臻突然拉起她,大手撕啦的一声,把她衣服扯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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