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言脚步踉跄了一下,他明白了,明家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父亲母亲骗了自己,原来这所谓的一切都只是个骗局。

顾诚言很失望,他看着沉默不语的父亲母亲,他扯了一下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还可以说些什么,他绝望的笑了笑,在母亲担忧的目光里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家门。

头一次体会到无家可归的感觉,顾诚言像个乞丐一样摇晃在街角,从这一条街走到下一条街,一条街一条街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知道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家。

顾诚言在街上行走着,天色越来越晚,雨也越下越大,可顾诚言就跟毫无知觉一样,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的,时不时的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顾诚言,下这么大的雨,还在路上逛,那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这时,一个街边的灯忽的亮了起来,五颜六色,闪闪发亮,灯光晃得顾诚言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用手遮挡了一下,这才能勉强看见,顾诚言适应了一会,将手放下,原来,是一家酒吧啊!

平日里,顾诚言是最讨厌来这种地方的,可是,如今,顾诚言在酒吧门口站住了脚,四周灯火通明,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皆是内心空虚寂寞的青年,比起他们,自己还差不了多少,顾诚言轻勾了下嘴角。

顾诚言提着沉重的双腿走进酒吧,酒吧里的灯虽然鲜艳但是却并不明亮,透明塑钢的材质地板墙面下盘旋着一条一条蓝色的小灯管,忽亮忽暗的,偶尔有几个熄灭的烟头。

墙面贴着黑色相间的金色壁纸有的地方已经被刮蹭掉了露出了白色的底色,棚顶布满了大小粗细的管子,黑色的管子油腻迂回的盘踞在头顶,感觉十分压抑。

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尼古丁和酒精的味道,极具节奏感的音乐迅速冲进了他的耳蜗。

透过烟雾看到迎面走过来两个陪酒女郎,身材婀娜,衣着鲜艳暴露,走近后看到她们烈焰红唇的妆容和夸张的眉毛,高跟鞋嘀嗒嘀嗒的踩着地板,停在了顾成言的身边,顺势一抬手挽上了顾成言的小臂,其中一个女郎说道:

“这位帅哥是一个人吗?还有其他朋友吗?”

顾成言没有作声抬手挣脱了女郎的手,往前走,另一个女郎不罢休踩着高跟鞋追上去。

哎呀!一不小心被地上的地缝绊住了脚身体一下前倾,顾成言问声回头,伸手一接托住女郎将她扶正站立动作潇洒连贯,女郎面对如此绅士的美男子哪里肯放弃一下子扑倒顾成言的怀里,顾成言下意识推她没推开。

另一个陪酒女郎见没戏漂了一个白眼踩着高跟鞋一扭头离开了,这回可成全了她没有人和她抢了,顾成言很绅士的再次推开陪酒女郎,转身向酒吧内走去。

女郎紧随其后跟着进去,彩色的灯光闪来晃去,时明时暗,远处一个调酒的小伙子正在很卖力气的表演,时而传来喝彩和尖叫声,调酒杯左手转到右手,空中转好几个圈又落下,引得观众连连叫好。

顾成言找到一个角落挨着窗的位置,用手轻轻的弹去沙发上的烟灰,落座后陪酒女郎即克拿着酒水单子走过来,顾成言坐在沙发的位置并没有给她让座的意思,所以陪酒女郎只好识趣的坐在了顾成言的对面。

顾成言环视周围几个桌子的顾客都是三五成群的,有衣着光鲜的妇女们,也有穿着西装革履的业务员们手里拿着个蓝色的文件夹在哪里给对方看。

嘴里滔滔不绝,也有身材魁梧,声大气粗的大汉在哪里和陪酒女郎灌酒时而嘴里骂骂咧咧,对面的陪酒女郎把酒水单往顾成言手前推一推,顾成言低头拿起棕色皮革的酒水单,还挺沉他的手又往上挪了挪,打开随便翻了翻,又放回桌子。

陪酒女郎有些不高兴,想来这个帅哥长的绅士儒雅怎么会如此小气,刚要开口顾成言就说:

“法国11年的红酒给我各来一瓶,先开两瓶每隔十五分钟醒一瓶,先给我开一瓶白马庄园我先喝着,其余你喜欢什么你自己选。”

说罢眼神盯着远处的台子上那个吹萨克斯风的男子。

陪酒女郎面部表情迅速大转变,立刻喜笑颜开的跑去拿酒来,耳边传来萨克斯风悠扬哀伤的金属声音,顾成言突然心头一痛,想起这几年在顾家的种种心里十分酸痛。

陪酒女郎用托盘拿来了三瓶红酒喝一瓶威士忌,11年是个好年份,这一年产了好多的好酒,如若不是当年的葡萄生产过量,大量的葡萄堆积腐烂还怎么能够喝到这样好喝甜蜜的白马庄园,顾成言一饮而尽。

甜蜜的酒顺着嘴流进食道满嘴里的苦涩和心中满满的苦闷,陪酒女郎迅速的又到满给他,不会放过这个挣钱的机会。

再次举杯一饮而尽,这次太急从嘴角流出些许酒水通过下巴滴到白色的衬衣上,白色的衬衣顿时殷出一朵小花,凉凉的酒水通过食道到达胃里,变的灼热,拿起第三杯仰头喝的时候顾成言已经些许的感觉自己有点醉意了。

因为良好的家教和儒雅的性格他很少饮酒更别提酗酒了,平时喝也就是小酌也从不喝急酒,有一点眩晕,但还是仰头而尽了。

陪酒女郎在哪里有一哒没一搭的说话,顾成言只顾喝酒,一杯一杯他却不知道肖雨诺一直在找她。

因为台风,这几天的雨一直在下,只是傍晚风小了一些,萧雨诺开着车,雨刷器刷刷的声音和雨点敲打天窗的声音,路上的车都打着双闪,一路漫漫的前行,这次海马台风会持续很久。

此时算是比较好的吧!能见度还能达到五十米左右,路面很多地方积水很深,车一过去贱起一米多的水花,萧雨诺很着急,这样的天气,顾成言有面对一个瞒了他多年的身世,他该怎么办,他到底在哪里,打顾成言的手机也不接他。

萧雨诺不敢去想,她一直打顾成言的手机,打没电她就更找不到他了,在前方路口的地方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匆匆穿过她误以为是顾成言。

一不留神前方等待红灯的本田雅阁来了个亲密接触,好在雨天车速一直不快,又系着安全带,本田雅阁的司机气冲冲的下车,这样的鬼天气本来就够倒霉还碰见这样的事,谁都会糟心吧。

路况本来就不好,一下子后面的车排成了长队,打着双闪按着喇叭,萧雨诺打开驾驶室的窗户,表示十分歉意,她是全责她主动赔偿,可是此时萧雨诺一心想去追上那个黑影是不是顾成言。

她从驾驶室爬到副驾驶室推开车门撒腿就冲向路口,雨好冷,穿过隔离带,看到黑影在路灯下前行,她边跑边喊,等一下,等一下,她终于气喘吁吁的追上了,一看却不是顾成言。

她实在筋疲力尽双手支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这是兜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顾成言的手机号她立刻接听。

“喂成言,那边传来的却是女人的声音,你……你是谁?”

“这里是阿萨帝酒吧,这位先生喝醉了你来接他一下吧!他身上的钱不够他一共消费了19358元请您带钱来香港大街58号接他吧!”

嘟嘟电话挂掉了,萧雨诺立刻打车前往阿萨帝酒吧,出租车一路被催促着前行,一斤酒吧浓重的烟酒味差点没把萧雨诺熏一个大跟头。

她用手轻轻的掩住鼻子和嘴往里走,人多,音乐充斥着这里的一切,萧雨诺努力寻找,转了好几圈才在一个角落找到趴在桌子上的顾成言,身边是喝完的瓶子,和倒着的杯子红酒,顾成言趴在桌子上,明显是喝醉了。

萧雨诺走过去,推了推顾成言,没有反应,然后叫着名字又用力推了推,顾成言亨了一声睁开眼睛,看见头发凌乱衣服潮湿的萧雨诺,酒醒了一些说道:

“你怎么找到这的?”

说着还拿起手边的酒往嘴里灌,萧雨诺抢过顾成言手里的杯子说:

“你喝多了,走跟我我回去。”

萧雨诺转身去吧台结款,吧台大概有一米五的高度,那个陪酒女郎两个手肘支撑在吧台上,一条腿直立一条腿翘着脚尖臀部高高的扭向一边,和吧台里的男服务生说话。

萧雨诺过去用手指着顾成言的桌子说那张桌子买单,然后掏出一张卡递给他,陪酒女郎知道她是来接这位帅哥的,于是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萧雨诺,萧雨诺被看的时分不自在只想快点离开,刷卡单子签上字拿着卡离开了。

走到顾成言身边扶起他往出走,顾成言一米八多的大个子,那是萧雨诺能扶的动的,更何况顾成言半点不配合,一个踉跄,顾成言拽到在隔壁桌子上,桌子上的酒水撒了好多,把隔壁桌子上的妇女们也下了一跳,掺起顾成言。

那个桌子上的妇女们要求赔偿她们的酒水,并议论说这个姑娘把这个小伙子灌醉肯定是图他的钱了,现在的年轻人,哎呦,怎么怎么样了,哎,原来都是男人把女人灌醉如今这也倒过来如今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检点了,真是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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