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就别怪我了,姐姐。”

米小鱼的办公室原本还有些趣味的气氛,随着季珍儿缓缓吐出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室内变得死静下来,像鬼一样。

米小鱼不说话,下沉着嘴角,乌黑的眼珠清冷地静静看着她。

季珍儿一时之间,被米小鱼这样子吓得心里不由咯噔一声,但是季伟英毕竟将她训练了好几天,很快便回过神来。

“珍儿,你要记住,单独面对那个野种时,不要急躁,要稳住自己的优势,抓住那个女人的死穴。这样你就不会落于下风的了。”

季伟英这几天不时在她跟前,耳提面命的这句话倏地又冒了出来。

季珍儿极力稳住自己有点发咻的情绪,看着米小鱼沉下脸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次是一击即中,抓住了她的死穴。

米小鱼冷冷地看着她。

季珍儿心里却得意极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没有在米小鱼手下完败。

那就要乘胜追击了。

她低笑出声,那种像是可怜又像是讽刺的笑声刺耳地打破了室内的死静,原本还有点甜美的嗓音也挟带着浓浓的嘲笑。

“米小鱼,我想…现在,叫你一声姐姐,也不算逾越吧。虽然我心里面也实在是讨厌这个称呼。”

她的话让米小鱼的心倏地一紧。她胸闷的话都说不出,定定看着季珍儿。

姐姐?妹妹?

米小鱼看着她那张狂的笑容,红唇勾了又勾。

这个姑娘,怎么说话就越来越有趣了?

姐姐?

她还真敢喊得出口啊。

米小鱼不说话,静静地端起手边的咖啡,把杯子里剩余的半杯黑咖啡慢慢抿进嘴里,好心地让季珍儿享受她这难得得胜利一刻。

她轻酌浅饮的,苦涩的黑咖啡竟也被她品出甘甜的滋味。

“怎么样了?米小鱼,一直不说话的。”

季珍儿被她这意态优雅闲适的突然举动,怔楞得半天缓不过神来,连带着脸上张扬的笑容也没有意识地收了起来。

好像……现在,两人之间,她变得有点像站在街边示威的泼妇了。

这么一个念头上来,季珍儿也被自己狠狠地惊了一下。

为了努力挽回这种突然被比下去的劣势,她更是故意地提高了音量,乘着刚才的话题追击下去。

“你现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了呢?还是根本就找不到话回应我了?”

“季小姐,”

杯子里的咖啡已经被她喝得一点不剩了,米小鱼这才慢条斯理地缓缓轻启红唇。

“我说你都二十来岁的人了,怎么就老是学不精啊?”

季珍儿瞪她:“你什么意思?”

“嗯,什么意思?”

米小鱼浅笑如靥,纤白的手指轻轻地敲了几下桌面:“你在我手下讨了不少苦头吧,怎么每次都还能整装待阵的再次上门来找羞辱,虽然我也挺佩服你这过人的勇气,但是你那一点可怜的智商,就真的救不回了你的人生吗?”

“什么叫我找羞辱!?”

季珍儿被激得冷冷看着她:“现在我们的身份摆在这儿,我是明媒正娶生下来的女儿。而你,只是一夜风流留下来的私生女。真的要讲羞辱,那个见不得光的人应该是你吧!”

米小鱼笑道:“那又如何?”

即使她身份是见不得光,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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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珍儿讽刺地一扬嘴角:“徐伯伯和徐伯母一向反对你与泓臻来往,况且以你的出身,绝对是进不了徐家大门的。你到现在还是没有自知之明吗?”

米小鱼忍着笑,看着她眉眼间净是得意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不逗她:“可是,我都在徐泓臻身边待了这么多日子。像你所说的,就算徐家再容不下我,泓臻……”

米小鱼鲜少在外人面前这样亲昵地叫过徐泓臻的名字,此刻,她不但叫了,嗓音还刻意低软几分,说得甜美缠绵的。

“他还不是照样离不了我。”

“…你!”

季珍儿果然如她所料,被这句话,这语气激得恼怒地站起来。

“离不了你?你真可笑!如果没有徐伯伯徐伯母两人说过这话,我今日会有底气找上门来吗?徐泓臻现在还不离开你,就是因为看你还有半点用处帮他打理公司,不然,早就听从徐伯母的话,不要你了。凭你和他那点不清不白,还是早点清醒吧!”

“你真是了解内情啊。”

米小鱼由衷赞美道,“那你一定也很清楚,你的徐伯母最近都在一直在积极的为自己谋算后路吧。”

虽然一直没有点明,但吴映梅之前做过的事全都败露,不说徐泓臻,听玲嫂提过,连徐清日常都对她有了微言。吴映梅现在是自求多福,居然还煽动得了季珍儿来找她麻烦。

呵。

现在刚好提起,来逗一下这个天真的姑娘。

季珍儿冷哼了一声,“徐伯母是徐家当家大夫人,怎么可能有你说的谋算后路那么低品?她可是看中了我才是泓臻未来妻子。”

米小鱼绽开一个猎物入套的笑,“凭什么呢?”

“凭你是季家的女儿?还是凭你身上流着那可笑的明媒正娶的血统?季家与徐家所有的资产加起来,都比不上徐泓臻的一成身家。”

“我……”

季珍儿正想要反击回头,米小鱼却狠绝地不再给她这个机会。

“还是凭你这张脸蛋?”

米小鱼蓦地翻起桌上一面镜子,对着她,“你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像我,是多大的优势?就算你贱骨头,心甘情愿哭着求着当替身,徐泓臻可不是那看得上赝品的人。”

镜中镜旁两张五官相似的脸,后者眉眼之间无一处不是精致自信,而前者……季珍儿颤抖着手对镜抚面。

她看得正是黯然沉迷,米小鱼忽然“啪”一下扣了镜子,将她吓了一大跳,涣散的眼神重又聚拢,且惊且惧。

米小鱼微微一笑。

“你若实在犯贱,建议你学学你的父亲,乖乖蹲在一个女人脚边汪汪攀着一个女人往上爬。你可以凭着自身现在还有的半点优势,找一个不是那么拐瓜劣枣的所谓富二代,学着讨好他,让后半生不用沦落到那么凄凉。”

季珍儿被她毫不留情的尖锐语句说得泪花直冒。

“回去吧,等你有手段爬上了徐泓臻的床,再来我面前吠也不迟。妹妹。”

最后妹妹两个字,米小鱼含笑着,说得又轻又慢。

季珍儿扶着桌边,说不出话来,努力的想维持仪态,却还是被羞辱的掉下泪来。

对着这天真女人跌跌撞撞的背影吹了声口哨,米小鱼高兴了一会儿,又觉有些意兴阑珊。

啧,这么快就上门找羞辱的,要她还怎么期待明天晚上的所谓季家寿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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